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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读:接到通知的电话时,我的心里闪过一丝无措。毕竟上周才报名,很多事情都没有理出头绪来,甚至对于基本的概念都没有弄清楚。然而,马上就要真正地走入这群人当中去了。上个星期的时候,宿舍楼下的宣传橱窗里贴着招募志
接到通知的电话时,我的心里闪过一丝无措。毕竟上周才报名,很多事情都没有理出头绪来,甚至对于基本的概念都没有弄清楚。然而,马上就要真正地走入这群人当中去了。
上个星期的时候,宿舍楼下的宣传橱窗里贴着招募志愿者的海报。海报做成了柔和的乳黄色,如初春柳梢的一丝明媚,令人感到一种难以言述的温暖。海报的主题是“拥抱开心谷”,旨在为自闭儿童带去快乐,打开他们紧闭的心门。当时,觉得这个活动挺有意义的,既可以接触到小孩子,又可以锻炼自己的能力。要知道,自从进入大学之后,我同小孩子的接触就变得很少了。去年过年回家,我突然发现家乡多了好多不认识的小孩,而印象中的小孩,则已经长成了青春少女和俊朗少年了。离开了梦境里的故乡,在大学校园里挣扎和浮沉,我的心里经常笼罩着淡淡的失落,那种远离故土的茫然如影子般挥之不去。此时,我的心里产生了一丝微妙的触动,于是便试探性地给对方发了一封邮件过去,不敢抱太大的期望,因为自己毕竟只是一名大三学生,而且所学的也不是心理学专业。没想到的是,这回音来得如此响亮如此迅速,以至于我有一种眩晕的感觉。
对方在电话里说,给我安排的时间是周日下午。四月是一个充斥着绵绵阴雨的季节,清晨的一阵毛毛细雨拉开了一天的序幕,傍晚时分又会有一场暴雨不期而至,伸出手来,仿佛空气都能挤得出水。已经有差不多一个星期没有见过灿烂的阳光了,我能感觉到房子里的霉菌正在肆意地生长着,整个人仿佛都要霉掉了。
然而,准备工作还是要做一些的。临时抱佛脚,希望佛可以助我一臂之力。上网百度了一下“自闭儿童”,却发现大多数都是一些自闭症儿童训练中心的广告,于是不免感慨,这个社会真现实,连广告都可以放在搜索引擎的首项。依靠于网路这个强大的工具,我对“自闭儿童”也有了一定的了解,这类儿童在行为上的表现与正常儿童有所不同。按照网上的描述,我在大脑里给自闭儿童画了一幅简图:眼神空洞无光,且习惯性地盯着地面和天花板,不习惯与人眼神碰触,不善于与人交流。至于治疗方法,我没有细看。不是我不信任这些权威的言论,而是我固执地认为,每一个个体有着区别于他人的特殊性,所谓的成功的治疗手段未必适合每一个个体。
尽管早有思想准备,见到葛默然的时候我还是小小诧异了一下。小女孩穿着一件粉红色的毛衣安静地坐在那里,跳跃的颜色实在和自闭沾不上边。但是仔细看过才发现,她的眼神有着一种儿童不应有的忧郁和朦胧。我艰难地打招呼:“你好,我是崔晓,你可以叫我崔姐姐。”她没有回答,只是盯着我看,然而只是“看着我”,思想的小鱼不知道游向了何处。我顺着她的目光观察,发现她的目光似乎落在了我的手腕上。
手腕上初了一条手链之外空无一物。手链是一个朋友去年去四川的时候带回来的,材料和款式都很普通,只是镶嵌的玛瑙我很喜欢,所以一直戴着。那天我在藕色毛衣外面套了一件短外套,于是,我将袖口往下拉了拉将手链盖住,慢慢走到她的面前。“你叫什么名字?”此前了解到自闭儿童不善于与人交流,我便直接问道。她将眼神收回:“葛默然。”然后,就再也没有话了。
平日里我是一个很活泼的人,喜欢与人轻松而友好地相处。如此凝重的气氛,让我有点无所适从,面对一个小孩,我第一次感觉到了所谓的“代沟”。而且,我不知道这种沉默能不能被打破,又该如何去打破。于是,我问她:“平时里你都喜欢做些什么?”她拿起桌上的一束装饰用的假花,又将它放下。我问:“花吗?”她摇了摇头,又走到窗台前拿起了喷壶给花盆里的鲜花浇水。那天是难得一见的晴天,淡淡的阳光照射进来,空气中仿佛流动着青草的芳香。然而,她一直背对着我,一遍又一遍地浇着并不旺盛的鲜花。
于是,第一次交流无功而返。不过,这也在我的意料之中,如果第一次就能够有效地沟通的话,又怎么会是自闭儿童呢?
回去的路上,我想起了我的童年。夏天的午后,我和小伙伴一起溜出去粘蜻蜓,乡间的小路上洒满了我们的欢笑。我怀念那种无忧无虑的生活,以至于多年以来我依然愿意用一颗孩童般的心去待人接物。好朋友静妍说我是傻子,搞不好有一天被别人给拐卖了还乐呵呵地帮着数钱。然而,我却很满意现在的状态,因为我一直以自己喜欢的方式生活着。
第二次见面,从我走进来的那一刻开始,葛默然的视线没有从电视上移开过。厨房里飘来阵阵清香,许阿姨正在煲汤呢。“阿姨,您好。”我走过去跟许阿姨打招呼。“哦,是小崔啊!坐啊,然然在看电视呢!”许阿姨微笑着说。过了一会儿,许阿姨在厨房里喊着:“然然,过来端一碗汤给崔姐姐喝。”葛默然沉默了一大会儿,才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她将汤小心地放到了茶几上,头低低地垂着,看不清表情。我笑着说:“谢谢你啊!”她微微抬头,接着很快地低下头去。我看了看碗里的汤,玉米优雅地躺在白色碎花细瓷碗里,排骨隐约其中,胡萝卜和马蹄一闪而过,真是色香俱全。
然而,第二次的交流也仅仅止步于此。我隐隐觉得得葛默然的自闭背后有着一个不为所知的秘密。至于是什么秘密,以我对她浅薄的了解,现在还解答不出来。
一个周末的晚上,我从图书馆里出来,过马路到对面的小巷里闲逛。突然,红绿灯下出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是葛默然!我走过去跟她打招呼:“葛默然,这么晚,一个人吗?”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我觉得她的眼中闪过一丝光芒,不过转瞬即逝。她将嘴巴咬得紧紧地,点了点头。我说:“吃晚饭了吗?要不一起去吃点东西吧!”她说:“好。”我心生奇怪,这一次怎么这么容易相处?
我带她去了常去的“兰花飘香”餐厅,餐厅里正播放着《手心的太阳》,轻柔的音乐伴随着张韶涵颇具爆发力的声音缓缓地流淌着。她一边吃着面,一边紧紧地盯着邻桌的女孩,我用余光斜瞟了一眼,发现她的目光落在女孩的手链上,也是一串红色珊瑚的手链。我问她:“要不要喝点什么?”她说:“我要一杯柠檬汁。”
毕了,她说:“崔姐姐,你能不能借给我两块钱,我的公交卡丢了。”哦,怪不得这么晚了还没有回家呢!我掏出钱包,递给她两枚硬币,并将我的手链褪了下来:“送给你的,希望你喜欢。”她略微有些惊讶,然而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