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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读:成都的天总是雾蒙蒙的,夜晚很难看见星星。小晚却非常喜欢星星,她在天花板上挂满了星星的夜灯,夜里躺在床上时,一抬眼,便见着了。小晚也象一道星光一样,一直地跟着左岸。没有一句台词的灯小晚是跟着杜雪去看话剧
成都的天总是雾蒙蒙的,夜晚很难看见星星。
小晚却非常喜欢星星,她在天花板上挂满了星星的夜灯,夜里躺在床上时,一抬眼,便见着了。
小晚也象一道星光一样,一直地跟着左岸。

没有一句台词的灯
小晚是跟着杜雪去看话剧社演出时遇上左岸的。彼时,是1999年,她是大一的新生。杜雪是小晚的老乡,与左岸一样,比小晚高了两届,学电子信息。小晚到科大的第一天,是杜雪去火车站接的。是那样落落大方,美丽开朗的女孩,小晚对杜雪便心生好感。
小晚去央求杜雪,能不能给她在话剧社里安排一个角色,什么角色都行。
他们排的那出戏是《阿拉伯神灯》,一盏神奇的灯,只要摸三下,就会从里面跳出一个魔鬼,说,主人,我会满足你的愿望。小晚被安排的角色便是穿上厚重的道具服扮那只灯,但这又有什么关系呢?左岸总是会在小晚的头上轻轻地摸三下……是的,他就是那个“主人”。
即使一句台词都没有,但小晚满心的欢喜。
一天夜里,话剧社排练结束后,大家走出教室,竟然看到了很多星星。这于成都来说,是太难得了。有人突然说,星星离得太远,人们能看见星光的时候,它可能很久以前就已经消失了。
小晚的胸口漾满了莫名的情绪,看着左岸的脸,她想,她要做星光,一直一直地走着,直到被左岸发现。有桂花的清香,在夜色里,开得娉婷。

主人,我会满足你的愿望
中途休息时,左岸拧开了瓶矿泉水递给杜雪,而同时,扮演“魔鬼”的社员苏篱也拿了一听可乐递给杜雪。杜雪有些迟疑地接过可乐,左岸的表情就僵在了那里,从厚重道具服里“爬”出来的小晚,大汗淋漓地拿过左岸手里的矿泉水,咕噜咕噜地灌了下去。
她已经知道,左岸和苏篱都在追求杜雪。到底还是苏篱赢了,他穿着米奇老鼠的衣服捧着大束的玫瑰,在食堂里对杜雪唱,老鼠爱大米。杜雪就迎上去,给了他一个拥抱。小晚是傍晚的时候,才听说的。
她穿上鞋,就去找左岸。在小树林那里看到他,一个人四仰八叉地躺在草坪上,喝得酩酊。小晚过去,扶他,他不动。她再扶,他就吼了,滚开!
小晚没有滚,抱着膝盖坐在左岸的身边。她说,主人,我会满足你的愿望!
杜雪,让杜雪和我一起。左岸咬牙切齿地说。
小晚无力地垂下眼,她说,我,愿意和你一起。
小晚问,我美吗?美吗?
左岸开始和小晚出双入对。路上遇上杜雪和苏篱,他会迅速地牵起小晚的手,小晚的掌心,就有了些些的疼痛。他心里,还是没有放下杜雪。
但是,小晚不在乎。她第一眼见到左岸就喜欢上了,那样挺拔清瘦的男生,灼灼明亮的眼神象星光样一下就落入了小晚心里。她陪着左岸去喝二锅头,那么辛辣的酒,可她的酒量却惊人的大,左岸醉了,她还清醒着,记得要埋单和送左岸回宿舍;左岸也给小晚打电话,很短,小晚,没烟了,给我买包去,小晚,没热水了,帮我提一壶来。
小晚就屁颠屁颠去小卖部买烟,去开水房打热水。顺便买几个茶叶蛋和几袋牛奶给左岸。
所有人都觉得小晚疯了。
这样纵容地去喜欢一个人,会死得很惨。
可小晚根本不懂恋爱的技巧,她只是觉得爱了,就掏心掏肺地对他好。有人说,圣诞节的那天,左岸和杜雪去看电影去了。小晚摇头,怎么会呢,圣诞节左岸在图书馆看书呢!
本来那天小晚约了左岸,但他说要去图书馆看书。小晚就信了,不过,她去过图书馆,左岸不在。
后来小晚小心地问左岸,那天怎么不在图书馆。他愣了一下说,那天杜雪和苏篱吵架了,心情不好,正好遇上。
小晚在夜里,乱拨了很多电话,她一遍一遍地问人家,我美吗?我比杜雪更美,是不是,是不是?
那边,总是骂一句,神经病,就喀嚓地挂掉电话。
小晚的眼泪,就哗啦地落了下来。
小晚说,找左岸借钱。
左岸明显地疏远了小晚。不再让她买烟和打热水。后来就知道了,苏篱和杜雪分手了。
小晚在校园里遇见左岸,他神采飞扬地和杜雪说着什么,小晚就躲开了去。
他根本就不用对小晚交代什么,他们其实从来没有真的开始过,也无所谓结束了。小晚特别特别想左岸的时候,就跑去左岸他们班听课,坐在教室最后一排,看阳光从左岸的肩膀上爬走。她的心里布满了忧伤,好象重重的蛛网样,裹住了她。
她亦会,在夜里躺在草坪上,拿手电筒朝着天空晃,好象这便是星光了。
小晚大二的时候,左岸毕业,杜雪出国。
她去找左岸,问他要去哪里,她以后好找他。左岸头也不回地说,找我干吗?
小晚嗫喏地说,找你……借钱。

戈壁滩上的星星
2003,小晚毕业。她常常去左岸他们班的校友录,看左岸有没有留过言。他毕业后去了甘肃一个军工研究所,那个研究所建在戈壁之上,他说,在戈壁上看星星,非常地过瘾,那些星星好象非常近,一抬手,就能握下一把。
左岸不知道,小晚也去了趟甘肃。她想,那些星星那么近,它们的星光被看见的时候,会不会是没有消失时的模样?
小晚把简历全部投到了甘肃,但是,左岸却回成都了。小晚交了一笔违约金,没有去甘肃。
杜雪打电话给小晚,约着见一面。没想到,和她在一起的,是苏篱。她望着他吃吃地笑,说,小晚,你不知道这家伙脸皮有多厚,死缠烂打地竟然到德国来找我,这不,又上了鬼子的当!
虽然这样说,但杜雪还是一脸的幸福。小晚便想,左岸还不知道吧?他定然以为杜雪回成都了所以才辞了工作。
面前的热茶,就湿了小晚的眼。

象蚂蚁一样生活和想念
妈妈给小晚打电话,说她该谈场恋爱了。小晚想,她其实一直都在谈恋爱,只是,左岸不是她的男朋友。
成都的冬天非常潮湿阴冷,小晚裹在羽绒服里穿行在人来人往的街,象一只无足轻重的蚂蚁。她常常会突然地回过身去,或仰头看看天桥,也许,有一只蚂蚁,会是左岸。她有好几年没有见过左岸了,没有找左岸,是怕他误会,她找他是为了借钱。
她想念他的时候,就抬头看星星,左岸,会不会也正好抬头呢?
到底还是遇见左岸了,杜雪和苏篱的结婚典礼。小晚守着签到台,帮忙收礼金。有人在签到薄上,刚写下“左”,小晚的心,就被重重地撞击了一下。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