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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读:习惯了一个人躲在房间偷偷回忆,很多人会莫名其妙地从眼前飘浮而过。小初说,像你这样老是用回忆来为难自己的大脑,很容易得精神分裂。我倒是觉得那样颇刺激的,一个人扮演几个人的角色,几秒钟之内性情不一,性格多
习惯了一个人躲在房间偷偷回忆,很多人会莫名其妙地从眼前飘浮而过。
小初说,像你这样老是用回忆来为难自己的大脑,很容易得精神分裂。
我倒是觉得那样颇刺激的,一个人扮演几个人的角色,几秒钟之内性情不一,性格多变。
生活像一场电影,悲欢离合的剧目时时尽演。
小初说,做人不能像小丑一样,老是要摆弄着滑稽的脸让别人取乐,那样太累。做就要做最真实的自己。
小初是从来都不相信爱情的,她只相信我这个“哥哥”。
要澄清的是我并不是小初的亲哥哥,她也不是我的亲妹妹,只是我们从小一起长大的缘故。她一直那么叫,所以我才多了这么个“妹妹”。她父母和我父母是好朋友,过年过节常相互窜门。
初三那年,我和小初就不再像从前那样往来了,她也没再来找我一起去学校。在校园里遇见也都会避的远远的,分不清是她在躲我还是我在躲她。小初的父亲向我父亲借款,说是生意上急需要钱周转。父亲毫不犹豫地把钱取出交给小初的父亲。小初的父亲拿了钱道了谢便匆忙离开了。原本说好三个月后还的,但小初的父亲迟迟不肯将钱送来。母亲时时发牢骚,怨父亲当初把钱借给他却没让他立字据,现在怕是钱拿不回来了。
事情只要和钱一挂勾,就会越变越糟,也越容易显露一个人的本质。小初的父亲和我父亲为了那钱的事情吵了起来,差点就要兵戎相见。
母亲劝父亲说,算了,这点钱就能看清楚一个人的真面目,倒也值了,就当花钱买教训吧!谁都知道这是宽慰的话。
两家人从此不再往来,见了面也会形同陌路地走自己的路。也影响了我和小初的关系。
那天我碰到小初,问她,为什么躲着我?
她说,有这样的一位父亲,我觉得自己无颜面对你,躲开是为了避免尴尬。
我说,小初,那些都是他们大人的事情,我们是无辜的,为什么要刻意避开呢?我们又没错。小初,无论发生什么,我们都是最好的朋友。你要是不开心,我还是会给你讲笑话、唱歌,陪你数天上的星星,给你买你最爱的雪碧。我们还要一起去麦田放风筝。
小初浅笑着低头,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低,甚至沉默。她的眼睛湿湿的,像莹润的水晶带着淡淡忧伤。

小初说,你还记得埋在麦田的那个玻璃瓶吗?
我说,怎么会忘呢,那可是我们刚入初中的时候埋下的。
她说,还记得许下的誓言吗?
我说,当然,一起快乐,一起忧伤!
小初摸摸后脑勺,露出一副歉意的表情,说道,告诉你一个秘密,我违背了我们当初的“毕业后一起打开看”的约定,其实我很早的时候就打开来看了你写下的纸条……
我不禁笑道,其实我也是……不过我倒是很想知道你为什么想去一个安静的地方,却不是像其他女孩子一样期望得到一个洋娃娃之类的?
小初抿着嘴唇,半天才说,父母经常因为我而吵架,我现在的母亲并非我的亲生母亲,而是后母……
我说,他们为了你的事经常吵架?
小初缄默不答,眼睛已经被泪水占据。

母亲说大人们吵架是大人们的事,如果在街上遇到小初的父母还是要礼貌性地向他们打招呼,并且要客客气气地叫叔叔阿姨。我知道,所以我也是这么做的,即便他们没什么反应。
我和小初在同一所中学念高中。参加军训的那个星期,我会偷偷跑去找她聊天。因为身边有太多陌生人,我不善与陌生人搭话。小初细心地给我讲她那儿发生的有趣的事情。我会全心全意地聆听。小初让我感觉到温暖,尤其是在看到她温柔的笑靥之后。
高二那年,小初变得怪怪的,朋友们说那是青春期的正常反应,所以我也就没太在意。她开始对我提出一些有点苛刻的要求,比如她说我以后写的文章女主角的名字一定要和她有关或者就是她,写完的诗只许给她看,画的画没有她的批准不许送给任何人……我竟脑子进水了似的一一答应了,所以除了她,至今还未有人收到过我画的画。除了几个要好的朋友知道我会画画之外,几乎再无人知晓。我不知道这是该庆幸还是该悲哀。

高考结束,当天晚上就和小初背着父母在一块儿庆祝终于获得了自由。
填报志愿,她填了北方的一所大学,我则决定留在南方。她说她爱洁白的雪,美得纯粹。
我们约好临行前要共进晚餐。而那天我是一个人点着蜡烛含着泪吃完那一顿晚餐的,昏暗的光线可以很好地遮掩眼角滑落的泪水。其实也无需遮掩,因为是一个人的晚餐。

谁没按时到,意味着谁将放弃这段未成形的爱情。

一年后,回到这座既熟悉又陌生的城市。在麦田里翻出曾经埋下的玻璃瓶,发现了小初的另一个秘密。
那张字条上写着:伤沐,知道吗,是你让我相信了爱情,可我不能爱你,因为我就要去一个我向往的安静世界了,再不会有人为我争吵了。伤沐,对不起。
母亲说小初是在我们相约的那个傍晚旧疾复发,被送进医院,之后便再没醒来过。母亲说她死的时候很安祥,嘴角微微上扬,仿佛没有一丝痛苦。
小初说的对,人生是一场电影,总有曲终人散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