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交上的少年

刚过正午，太阳像着了火一样地躁动。公路的汗似乎都已流尽
了，此时正拖着干燥的身躯大声地喘着粗气。人们躲在一个个庞然大物里抵御着这一切，流动的，静止的。酷热难耐，虽开着空调可公交上的每个人都有点烦躁不安。车中座无虚席，不过还好走道上还没有站人。每个人都希望司机开快点好早点到达自己的目的地。在中途的某个站牌前，车例行公事停了下来，一位老人颤巍巍地挪了上来，四下打量了车厢，显得有点不安。她顺手扶着一个座位的后背站在那里，佝偻的背凸显。
车上的人开始小声议论起来“应该有人给这位老人让座呀”“对呀!你看她都这么大年纪了，站着怎么吃的消呀!”车上的人你一言我一语地愤慨着，每个人都是一副正义凛然的样子。
见此情景售票员开始发话了：“请哪位乘客为这位老人家让个座，奉献一份爱心。”
在车的最后一排的角落里，有一位少年。少年约摸十五六岁，穿着一个短布衬衫和一条洗的发白的裤子，衣服看上去虽然有点破却很整洁干净，很短的头发下面衬着一张稚气未脱的脸，看上去总给人一种腼腆的感觉。
在老人刚上来的时候他就有点蠢蠢欲动，可似乎又在担心什么，脸上挂着迟疑的表情。见到其他乘客没什么动静后他双手按着座位站起身来说：“老奶奶，您坐我这里吧!我年轻，不怕累的。”老人高兴地挪动着说：“这孩子，心眼真好。”
在众人注视的目光中，老人蹒跚着走到少年的座位前坐了下来。他也没有移动，就站在了原地。
车有启动了，他站在原地双手紧紧地握着上面的扶手。车子每停一下或重新启动他都倾的很厉害，汗水不断地从他的脸颊上流下，看上去很吃力的样子，可他脸上却始终挂着浅浅的微笑。
车在一所重点高中的门口又停了下来，少年双手攥着扶手一步一步地往前挪动。在众人不解的目光中少年挪到了车门口，然后拿起了放在车门口的一副拐棍下了车。
众人的目光从不解到惊讶最后满是羞愧。老人看着拄着拐棍远去的少年，眼眶湿润了，她不知道是车在远去还是少年在远去，又或者是其他什么东西在远去。
车还在继续行驶，又过了一站，同样上来一位老人。这时庄重的一幕上演了，还没等售票员发话全车的人包括先上来的那位老人都站了起来异口同声地说：“老人家，请坐我这里吧!”这声音很响亮，它响彻了整个天空，震撼着每个人的心灵。
少年似乎也听到了什么，嘴角露出了不经意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