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西的石头
作者:昏星时间:2024-11-17 01:21:52热度:0
导读:我叫阿西。很早以前,我被这个名字侵略。后来我又用我自己的方式打败它,收回我的主权。再后来,我去侵略了别人。再后来,我离开了别人。现在,我很好的保护了自己,不被占领。也不再袭击别人。我的青春很狭窄。但,
我叫阿西。很早以前,我被这个名字侵略。后来我又用我自己的方式打败它,收回我的主权。再后来,我去侵略了别人。再后来,我离开了别人。
现在,我很好的保护了自己,不被占领。也不再袭击别人。
我的青春很狭窄。但,老早就想写一个关于石头们的事迹。
发生在一座石头一样的城市,一个石头一样的孩子的故事。自然是,循着,这个石头一样的孩子,在石头一样的城市的行走,衍生。她在一堆石头丛中学习、生活、工作。她和另一群石头一样的孩子玩耍、恋爱、分手。
那里,正在上演的,是一场续一场的战争,一块粘一块石头间的敲打。
无言的,有言的。无形的,有形的。它们有着这个城市的姿态。
石头是这些小孩的代名词。石头也是这座城市的无言之称,
恩。它默契地取得了所有尚存生命和没有生命的东西的形象代言。它,恰如其分地,像一个钉子一样,从故事的开端穿到结尾。它不是一个软弱无力的形容词或名词。
那么,这些战争,请你舍弃掉些许耐烦,让我用自恋和自怜的语态,娓娓道来。
暂且将它算作一场血淋淋的回忆录吧。请原谅,我赤裸裸的指示。我并不是想制造那么一点悬疑或是惊悚的气氛。
很简单地,我不过是不懂得巧言,不善于汲取心思来描摹一道集聚诱惑的纹路。一个直白的人,把自己的那段回忆硬生生地搬出来,演示在众人的面前。
或许,你要说我简直恬不知耻,或者,你要说我哗众取宠。只是,我亦无力争辩。一切的流言蜚语,都随它而去。
因为,我始终坚信,有些心底的话,有些波涛下面潜藏的暗涌,只有精神交汇的人,只有情感上有着交集的人,才能彼此听得见,才能彼此获得宽慰和救赎。
所以,所有撰写文字的人,都不会将我们的情感寄托在普世价值之中。只要相信,纯粹地相信,在这个世界上,必定有那么一个角落,存在一个呼吸,或是恰巧,或是它早已等在那里,然后和你的文字相遇,和你的灵魂邂逅。
这样,便足矣。
我是阿西
地点,S城,被我称作石头城。
时间,五年之前,2005年的夏天。
人物,只有一个,便是我。
霓虹灯在大街上的各个角落闪耀,照亮整个黑夜里的城市,我第一次看到的时候,觉得那些零零碎碎、刺眼的灯光,它们简直像火苗一样,看起来像是要把整个城市吞噬,然后毁灭所有在这里生存的人,贪赃枉法的官员、潦倒执着的艺术家、饱受欺压的民工、纯真无邪的孩子,等等。所有的好人和坏人。
于是,后来,我总是害怕夜里出门。因为,在我的知觉中,那灯,似乎能像刀子一样锋利地穿透我的身体。那一段日子,我不知道是不是病了。我的眼前,总是浮现把整个自己放在灯光下映照的情境。照着,照着,然后我的身躯越来越小,直到我的手、我的脚,都在灯光下消失。最后,我没有了躯体,我像空气一般,不知道飞去了哪里。
有的时候,我甚至不敢打开窗户,我也从来没有欣赏过人们口中的花花世界,和那里缤纷多彩的夜生活。我失眠,因此,一个人搬到校外住。
晚上的时间,我基本上是一个人在家,潜在沙发上,只开一盏最小的灯。只要那光亮能让我看见我手中的书本。大部分的夜晚,我都是和我的书,我的沙发,还有那盏微弱的灯,一起度过的。我觉得这样很好,并不孤单。因为,这样,我便不需要担心我的失眠问题,早上醒来,我总是抱着书,缱绻在沙发上,直到阳光照得我必须睁开眼为止。
我叫阿西,我不知道我为什么没有姓,而只有一个名。还是叫阿西这样读起来充满愤怒的叹气词。我一直很愤恨,因为,从小,隔壁的那群小孩,只要一看见我,就大老远地朝我喊:“阿西,阿西……”。尽管那时的我不谙世事,可我分明能感觉到自己受了侮辱,我觉得我的出生一定是受了唾弃的。不然,为什么我连姓也没有,而且,只有这样一个像叫一只小狗一样的称呼。这么一个遭受遗弃的称号而已。
我很记得,小的时候,为了这个问题,我纠缠着母亲,不知道哭过、闹过多少次。每一次,都直到我精疲力竭了,然后在她的怀里呜咽着睡去。一次又一次地重复上演这样的剧情。而,母亲总是面无表情的轻轻拍打着我的后背,没有任何言语。
我始终不懂她的心里有怎样的执拗。不然,为何闭口不谈我的姓和我的名呢。直到她闭上眼睛,永远地去了另一个世界,她脸上浮现的还是一样的神情。平静,停止思想。我总是猜想,她是不是在我出生之前,挣扎得太使劲了,以至于等我有了意识之后,她脸上的神态一直保持安静。无论发生什么。包括邻家的小孩嘲笑我,邻居的狗朝我大吼。母亲只是安静的把我带走,离开。
我已习惯了这样的神情。
关于名字,短暂的介绍先到这里了。因为我一点也不想对它作多一点点的深入猜测。我的记忆里,它给我带来了太多的羞辱。从小学到中学,每次老师点名,叫到我的名字都会皱眉头,然后用断断续续的声音轻声质疑:“阿……西”,仿佛大声喊我的名字就会降低他们的身份。然后,整个教室会响起一阵一阵的窃窃私语,有偷笑声,还有嘲笑声。这个时候,我就在心里狠狠地咒骂,骂他们下辈子也取一个更难听的名字,像猪,像老鼠一样的名字。但我不敢站起来抗议,我的行动里只有怯生生地站起来低头回答问题的勇气。
再倒回去,五年之前的我,刚考上大学。我拖着行李,来到S城,一个人。我没有让母亲送,因为她的身体一直不好。况且,我早已习惯了一个人料理一切,虽然是出远门,对我来说这也没什么可畏惧的。相反,我的心里充满着兴奋,像一条小虫一样,我以为我要破茧了,说不定还能成蝶。于是,我怀揣了无比的期待,在火车上无限畅想我那光辉的未来。我想到,我是否会站在国际大舞台上,成为万人瞩目的焦点,通过我精彩的表演,赢得一浪高过一浪的雷鸣般的掌声。然后,我成名了,我觉得张爱玲说的“出名要趁早”那句话一定是跟我透露的绝密。其实就算我出名了,但也不早了,因为那个时候我已经二十岁了。我想到,我还马不停蹄地接受各界采访,我的手不停地为我的粉丝们签名,挥舞,我的脸不间断地朝她们微笑,我的耳朵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