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车在乌鞘岭弯弯曲曲缓缓爬行，坐在前面车厢的人能看见后边车厢。成才头一次坐火车，揉一揉眼睛看，火车上人群都是绿色的，周围都是陌生的面孔，成才沉默无语。想着父亲一定在回家的路上，内心暗自发誓一定要在部队好好表现，有个好的前途为父亲争光。
“谁会唱歌？”领头排长字正腔圆的说。
“排长，我会！”一个浓眉大眼的小伙自告奋勇站起来举手。
“大家欢迎。”排长带头鼓掌，车厢里一片哗然后响起：

送战友踏征程
默默无语两眼泪
耳边响起驼铃声
路漫漫雾茫茫
．．．．．．

车厢里一片掌声，又有几个新兵蛋子主动站起唱了几首歌。成才不太会唱歌，唯独有一首在学校班级合唱比赛时唱过的歌，还能勉强记得歌词。成才很想站起来唱一唱，表现一下自己，留个好印象，排长却说今天就唱到这里。成才机会没有把握好，黯然失色，静静地坐着。
火车走了几个时辰，成才坐立不安，夹着一泡尿不知道哪里是去处。火车行驶到华藏寺站慢慢停了下来，成才憋尿挤过人群到门口要下车找厕所，列车员一把拉回成才说：
“不能下车。”
“我要上厕所。”成才脸憋得通红不知所措的说。
“那也不行，车停不能上，马上走了。”列车员一边关门一边说。
“不要乱跑。”排长从前面车厢视察下一个车厢，走在过道时说了一句。
成才额头憋出汗珠，忍无可忍拿他真没办法。两只手揣在裤兜紧紧闭一口气，生怕露出个意外，转过身看见洗漱盆上有一个水龙头，拧一下开关水流下去了。回头张望觉得没人注意，掏出来就在洗漱盆解决，憋了许久算是解放了，长长的嘘了口气拧开水冲，后边有人敲打肩膀：
“哎，同志，怎么在这里撒尿？旁边就是厕所。”列车员指了指说。
“没人告诉我，我怎么知道火车上还有厕所。”成才一脸羞愧，心里想。
列车员骂骂咧咧“真是个不良青年。”成才回到座位一会儿，列车员带的排长指着成才说：“就这个，需要好好改造。”
成才站起来说：“第一次坐火车，不知道火车上还有厕所。”
排长一个劲的给列车员道歉：“对不起，回去了我们教育。”成才坐窗口羞愧无比，觉得无数双眼睛在盯着自己，想着要好好表现自己，结果给排长的第一影响是“不良青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