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网站首页 > 小说 > 文章内容


导读:[1]任弟“海龟”,回国发展,已是某外企在华的首席执行官,也可算是个CEO了。虽说他回来已有近一年,而我又在北京工作,屡屡相约,都因故而推。说忙,没错,创业伊始嘛。而况,在北京这个地方约会,啥情况都可
[1]
任弟“海龟”,回国发展,已是某外企在华的首席执行官,也可算是个CEO了。
虽说他回来已有近一年,而我又在北京工作,屡屡相约,都因故而推。说忙,没错,创业伊始嘛。而况,在北京这个地方约会,啥情况都可能遇到,什么塞车啦,沙尘暴啦,迷路啦,单位突然有事啦……没事、没那么多的客观情况就不是首都!为什么人家会说北京人就是“牛”呢?——这还不够,有些人还得加个“B”!
好不容易,今儿咱兄弟俩终于见面了。
雪夜。“西四”一胡同小酒店,我们要了两瓶“二窝头”,三斤涮羊肉。任弟手阔,给老板娘多塞了二百元:您该歇就歇您的吧,今儿,咱哥俩就在这过夜了。
老板娘眉开眼笑,频频点头哈腰地退进了里屋。
“咱们有几年没见,你还记得吗?”我举起了酒杯。
“20年,从我出国到现在,整整20年”!任弟惊叹道,也端起了杯。
说说变化吧。你,我,还有中国、还有北京,旁观者清,任弟你最有发言权了。
太大了,真TMD变得都面目全非了!
酒过三旬,粗话和“豪言壮语”都出来了。身上也不知是在冒热气还是傻气,咱自咯将暖气给关了。衣服一件件往外脱,什么留学生,CEO,什么儒雅君子风度,统统见鬼去吧!干脆,任弟把眼镜也摘下了。也不用酒杯了,端起瓶子就吹。他说:妈的,出国这么些年了,就今儿象男人样,爽!
行了,别再侃你的“法兰克福”、你的“康德”,你的“海德堡大学”啦,还是说说柳镇、说说风乐桥吧!
倏地,任弟被我一打岔,情绪即刻一落千丈。
他放下了酒瓶,耷拉下了头。
沉重。气氛凝固足足一两分钟。
“伟哥你还常去柳镇吗?到风乐桥看看吗?她还好吗?”
任弟终于抬起头,严肃中夹着些沮丧地向我发出了一连串的问。
“你还记得她?”
“当然”。
任弟抓过外套,从口袋中掏出一皮夹,打开:一张发黄的黑白照片,一个熟悉的留着两条长辫子充满青春活力的小姑娘。
她就是任弟说的她。
她叫婷妹。
……
浓郁的酒散发着阵阵清香,弥漫了午夜静谧中北京这个古老胡同的陈旧小屋。我们的万千思绪也由此而被激活。

[2]
1972年春.一个疯狂又充满激情的岁月。我与任弟手捧“红宝书”,身穿绿军装,挎着军用背包和水壶,心潮澎湃和热血沸腾地告别了母校,离开了亲人,义无返顾地登上了南去的列车,汇入知识青年上山下乡的滚滚洪流!
我们来到了柳镇,淮南一个古老又贫穷的村庄。
跳下被蓬布遮蔽的大卡车,大家的眼睛都一片闪亮:
由远到近的绵延起伏的碧绿的座座山峦;条条清亮的哗哗作响的渠水在此汇流成河;河的对岸是古香古色的青砖瓦房,鳞次栉比的屋顶上冒着袅袅炊烟,从那里,不时传来阵阵鸡鸣狗叫和孩子的哭闹声……
从小在北京长大的我们谁也没见过这么蓝的天,这么大的山,这么清的水,这么绿的树林、田野,还有那依山傍水中秀丽的村庄。
我们惊呼、雀跃,我们都深信在这个“广阔天地”里一定能够“大有作为”!
突然一阵锣鼓和鞭炮声响,把我们的目光拉到河的另一侧。
上百号男女老少村民从桥上蜂拥而至。似乎是来欢迎我们的,也许还有的是来看热闹的。一会儿,他们就把我们围得水泄不通。
一个干部模样的中年人快步走上前,他热情地与我们一一握手,并在每个男同学的肩膀上拍了拍,连连说“好!好!辛苦了!辛苦了!”
带队干部介绍说:这是我们柳镇的支书柳向阳同志。
“柳向阳,柳向阳,不是李向阳,我没那个资格和本事。”柳支书憨厚又诙谐向我们解释。搞得我们与村民们全乐了。
真是一见如故。我们与村民一下就就融洽起来了。
柳支书安排好乡亲们拿行李,然后转身对我们大声嚷道:孩子们,到家了!跟我走!
“到家了”。一句话,说得我们心里暖融融的。
我们被领上了通往柳镇的桥。
咦!桥。一座奇特的桥。
桥拱是石砌的,大概有八九拱。桥面上还有房子?不,是亭子。亭子好长,起码有五六十米,像是北京颐和园昆明湖畔的长廊。廊的两边也是长长的凳,凳的靠背是一根根弯曲别致的栏栅。抬头看廊顶真是五颜六色。一排排廊檐雕龙画凤,栩栩如生的鸟兽飞檐走壁,每走过一段都是一幅不同风格的古诗国画。真是精美绝伦。这让我联想到电影《廊桥遗梦》中的桥,有些像,但也不一样。这是中国风格,徽派建筑,具有浓郁的民族特色。我真叹服祖先的天才智慧,把桥与亭融合,使桥兼有交通和歇闲的综合功能。不,不仅如此,这里的人还把它当成贸易、聚会和娱乐的一个主要场所。你看那桥两边摆满了小吃小卖的摊点,小商品和土特产品琳琅满目;还有老人在这里下棋,小孩在这里玩耍嬉闹……
我们都被这座奇特的桥所吸引并为之痴迷。
柳支书向我们介绍:这叫风乐桥。建于明朝万历年间。因为桥上凉快,风都集到这儿了,柳镇人都喜欢到这来找乐,因此而得名。
我们东张西望、一步一回首地走过风乐桥。
连接桥头就是柳镇的石条铺就的长长的老街。
刚踏过桥,只见桥头第一家窜出一个长辫子的小姑娘,她胳膊里挽着个竹篮子,掀开花手巾,抓起又热又香的茶蛋,一人两个,不由分说地就往我们兜里塞。
我们为此心头一热。
从此也就难以忘怀地记下了这个长辫子的姑娘。
记下了风乐桥和桥头第一家。

[3]
从踏上风乐桥的第一步起,就开始了改变我们人生和命运的蹉跎岁月。
初来乍到,一腔热血,满怀豪情。看到这里的天,这里的山,这里的水,这里的村庄,这里的桥,还有这里的人,尤其是给我们塞鸡蛋的小姑娘……那感觉,一想起就让人激动!
我和任弟本来就是班上的积极分子和活跃分子。我是文体委员,他是学习委员。还都是团支部的。而且,我们的父亲同在一个单位,家也同住一个院子。可以说,是从小一块长大的。用我们家长的话说:这两个孩子,不仅玩得好,而且会玩。一样的爱好,一样的兴趣,真是一对“活宝”和兄弟。的确,不管是在学校还是家里或者外面,我们总是形影不离,他的学名叫任闽,我叫郑伟,咱俩姓名合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