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勇，那个调皮捣蛋的男孩

殷勇是我第二个侄子。
其实殷勇这名字原本是所属于我的，意为勇敢之意。但我这个人从小说话不敢高声，加上人也长得低眉顺眼的，与这个勇敢的“勇”字相距何止是十万八千里，所以并不名副其实。于是，一直想试图将之改了。当然，这个想法不仅仅包括我，也包括我哥哥在内。
我改名那会儿，正是学校正火热学习“五讲四美三热爱”高涨时期。那时节，差不多人人都在高唱：“学习雷锋好榜样”！于是，自然而然地，理所当然地，我的名字也被哥哥给顺道窜掇着给改了，姓殷名锋，好歹带上了一个“锋”字，沾个边儿，也算是咱以实际行动来“学习雷锋好榜样”罢。
我上初二那会儿，哥哥第二个儿子殷勇嘹亮出生了。可在当时，他这个做爸爸的，却想不出来一个好的比较响亮的名字出来。于是，经父亲提议，我当初那个弃之不用许久的名字，便正式与殷勇昼夜不分，如影随形了。多年以后，父亲说，哥哥终于认真听了他一次话，给了他替殷勇取名授权的权利！就一这一次，仅有的一次。所以，在这一点上，他一直感到欣慰。
接下来，哥哥便对殷勇在勇敢的“勇”字上狠下功夫了。
比如，很小的时候，哥哥便让殷勇站在他手掌心，高高举起，摇摇晃晃，在全村四处疯跑，说是练胆量。我说他不该。哥哥说我这人连说话都脸红，胆小如鼠，是个胆小鬼。
比如，很小的时候，哥哥便让殷勇练习抽烟和喝酒，冠冕堂皇的理由是“烟酒不分家”，说是练交际。我说他不该。哥哥说我这人不喝酒不抽烟，都像这样循规蹈矩没用。
是的，我没用！从小到大，我一直遵循着循规蹈矩的模式生活。只是，在我年龄稍大时，我也有过叛逆的时候，并且这些都是发生在我人生的关键时刻。比如，以前我没能好好读书。比如，现今我没安心当兵。再比如，我后来婚姻的仓促与随意，都是有欠考虑的。
唉，早知如此，何必当初。现今，悔之晚矣，后悔也没用。当然，这是后话。
只是，对于殷勇，从小到大，我却是不大喜欢的，在感情上感觉到疙疙瘩瘩，一直是。因为我总认为，殷勇在这个勇敢的“勇”字上，实在是太出风头了。
比如，一是他非常之懒惰。在家里“横草不拾，竖草不捡”，过着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生活，谁也支使不动。理由千篇一律：“因为我学习好！”二是他十分之捣蛋。经常是手里枪棍不断，爱冲进舞出。说他不听，打又不是，很是让人头疼。并且理由强词夺理：“捣蛋鬼更聪明！”
这下子，可苦了他哥哥殷敏了。因为，我哥嫂无论怎样横竖看殷敏，都觉得不顺眼，还时不时安排他做这事、做那事。于是，殷敏放学回来，小小年纪便不得不尽力着帮着家里拾柴、放牛，甚至还站在小凳上踮着脚儿趴在锅台上做饭。理由是：“因为他学习差！读书不努力！”
对此，我无可奈何，父亲也是无话可说！
反而，殷勇却说我们对他不公平。说是对殷敏好，对他不好。是的，也许是天生之性格使然罢，在我的骨子里，倒是一直比较喜欢那些长得乖顺且比较听话的孩子！因为“小孩子们，从小看大。”人常说，我深信。
是的，殷勇的学习是好，在小学如此，升入初中更是。学习成绩经常名列班上第一、二名。这让人欣喜，是好事。坏事是，这更加增长了其不做事不听话的歪风邪气，很是让人头疼。
更可气的是，不知是他爸妈，还是他爷爷，请人替殷勇算了几次命。算命瞎子的他们都无一例外且斩钉截铁地打保票立保证说：“殷勇很聪明，读书将能成大器，是一个将来一定能靠读书出来吃外饭的命！”
“我将来一定吃外饭！”于是乎，这句话便成了殷勇在人前人后喊叫的强硬理由和响亮口号！
“外饭外饭，是将来与叔叔我一样外出打工吃求生的外饭吧？”一次，我终于忍不住反驳他。
“不是，我靠读书吃外饭！”
“哟，哟……你看你现在的学习成绩下滑一大截了，难道不知道？不抓紧时间去迎头赶上去！还在这里口水四溅泡沫横飞的大吹大擂吹牛皮！外饭外饭！你靠什么？你凭什么？”我越说越气：“那些江湖骗子，这些算命看相瞎子的胡吹乱侃花言巧语，你也信？还有，他们当年不是也说叔叔我是‘状元’命吗？可现在呢？温饱都解决不了。‘状元状元’，叔叔现在四处碰壁，碰得头破血流，连轮廓都‘撞圆撞圆’了。”
“条条道路通罗马！成功的道路远不止一条！”
“条条道路通罗马？还通北京呢。”
“连我爸妈都放心我。叔叔，我不要你管！”
“不爱听是吧？那算了！我让你以后条条道路通北京、通罗马吧，懒得说你了。”
“随便你！”
话虽如此，我依然在殷勇后来学习成绩下滑，眼看升学无望，准备放弃读书时刻，感觉坐立不字，焦心揪肺。于是，我以我当初在部队考军校失利的经历，以及我现今在外面漂泊流浪的打工生涯，向殷勇“现身说法”来力劝他阻止他，以期让他能够继续安心读书。电话打了不少，书信也写了不少，可殷勇最后就是一根筋：不读书，要打工！
思前想后，我决定亲自回老家一趟，直接跟殷勇推心置腹面谈一次，算是尽到我这个当叔叔的责任，最终听与不听，由得他了。可是，等我回到老家时，才发现殷勇早已跟着我哥哥一道去浙江打工了。
“唉……经过很多人做了思想工作，加之你南京大伯的多次打来电话力劝，殷勇要外出打工的决心已经在动摇。他表态说，只要他爸妈在家，不再出去打工，他会选择继续呆下来安心读书的。可是，他们不理会，像没事儿一样，人根本就不回来！这次你哥哥回来，说是为了再次做好殷勇安心读书的工作，顺便要一并感谢那些辛苦做殷勇思想工作的老师们。”
“哦，正是，应该的。”
“可他回来做的什么工作？不但不理不问，也不送殷勇去上学；更不去跟做工作的老师感情达理。反而还呆在麻将馆里打麻将，一打就是不分昼夜，一打就是三四天！后来不光自己打，还让殷勇在旁边陪着看！这一下子，最终使殷勇好不容易才刚刚安定下来继续读书的心，又放马由疆的野了！”
“哦。”
“为此，你南京大伯专门托那些考上他们学院的我们这里的家乡学子，在假期回来专做殷勇和你哥的思想工作。谁知你哥不但不听，反而没高没低地冲出一句话来，直把你大伯气得半死！”
“哦。有这事？”
“他说：‘等殷勇读书出来，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