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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读:一辛白云睁开眼,看了看挂在墙角的钟,七点三十了,父女俩什么时候走的,她竟完全不知道。她得再懒会床,昨晚和陈宇航争了几句,她一赌气,就跑书房来睡了。睡不着,她干脆起来打开电脑,在上面胡乱点着,不知怎么就


辛白云睁开眼,看了看挂在墙角的钟,七点三十了,父女俩什么时候走的,她竟完全不知道。
她得再懒会床,昨晚和陈宇航争了几句,她一赌气,就跑书房来睡了。睡不着,她干脆起来打开电脑,在上面胡乱点着,不知怎么就点到一个博客上,博主介绍女作家谌容的小说《懒得离婚》,说很不错,值得一看。于是,她便搜出这篇小说,看了起来。等看完了,她才发现困极了,看看钟,都凌晨一点多了。
离婚!再次想到这两个字,辛白云心里竟没有颤抖一下,也没有气短的感觉,更没有马上自我否定,而是想特别认真地放纵地想下去。因为她觉得,现在离婚,还是有点基础的,要是早两年前,她是连想都不敢想,主要是,没这资格!
如果现在离婚,两处房子,她和陈宇航一人一套,陈宇航学校的那套肯定是他的,虽只花了十来万,但面积比江滩花园这套大。实在不行,她不要房子,她要钱,两套房子加起来50万,把房子留给陈宇航,她得一半的钱就行。不过,离婚后,她一定得要女儿,这钱可以拿来养活女儿。只是她一个没有工作的妈妈,法院会把孩子判给她吗?就算手头有点钱,租个房子,再供女儿上高中、大学,那点钱,又能管得了几年?要不……像莫娟玉一样,离婚不要孩子?
一想到莫娟玉,辛白云的心颤抖了一下。莫娟玉拿到离婚判决书的第一时间,就跑到她这里痛哭了一场,哭得肝肠寸断,伤痛欲绝,弄得辛白云也泪眼婆娑的。她不是哭她的婚姻,而是伤心没能要到儿子。莫娟玉抽泣着说,赵千海这个挨千刀的,知道我离不了儿子,还和我抢,他这是在报复,是在要我的命啦,呜呜呜……啊啊啊……他说、他说你要得起儿子吗?你养得活儿子吗?我、我……啊啊啊……说到这里,莫娟玉的哭声明显往下沉,“我”下面是什么,也被啊啊声代替了。辛白云知道,莫娟玉这是气短了,就如她每次想到离婚这两字一样,气短得很。
赵千海说的没错,莫娟玉要不起儿子,她辛白云也一样。一想到要不起女儿,辛白云的心就会很强烈地痛起来,女儿从生下来,就和她在一起,从未分开过。她已习惯了每天早上叫女儿上学,给她挤好牙膏,为她放好洗脸水。她已习惯了在厨房里炒菜时听到女儿清脆悦耳的叫她:妈妈,我回来了!她已习惯了每个周末带女儿去超市,任由她点自己喜欢吃的东西,然后搂着她的肩说,妈妈真好!要是离婚,她要来女儿,她又拿什么养活她呢?想到这里,辛白云开始后悔当初不该听陈宇航的话。
和陈宇航结婚前,她是有工作的,在县报社当编辑,责任情感倾诉专栏专版。怀女儿五个月时,她的肚子特别大,看上去像双胞胎。而这时,报社效益不好,要精减人,陈宇航就劝她回家,说他多花点时间补补课,她那点工资就回来了。辛白云听了他的话,辞掉了工作,在家当起全职太太来。
下岗容易,上岗难啊。自从有了女儿,辛白云就打消了再去上班的念头。无数次,她看着小区的女性,精心打扮,手挎新式包,脚踩高跟鞋,雄赳赳气昂昂地去上班,又下班,一股强烈的失落感就袭上心头。想当初,她也是不可一世的白领啊,坐办公室的。女儿的到来,把琐事和矛盾都带来了,本来琐碎的家务就够她忙的了,再加上每天洗不完的尿布,晚上喂奶,她没睡一个囫囵睡,白天洗尿布做饭,一天下来,人像要散架一样。那时条件很差,住的是陈宇航学校给的由旧教室改的一间通房。这楼房一共三层,一层住着十一家,厕所和用水都是公共的。厕所在最东头,辛白云家住在最西头。一条长廊,洗菜洗米,洗衣提水,洗奶瓶洗尿布,冲拖把倒尿盆,都要从这条长廊里走过。辛白云是走这条长廊最多的人,准确地说,不是走,而是跑。辛白云有时候挺恨这条长廊的,像二万五千里长征,忙时就觉得特别地长,怎么走也走不完似的。
只是这些累人的琐事到也没什么,谁家有孩子事不多呢?可接下来矛盾的出现,就让辛白云和陈宇航有点措手不及了。陈宇航是县重点高中的物理老师,带着班主任,还带三个班的课,每天不是上课就是找学生谈话,再不就是家长找他谈话,回到家也是手机不停地响,一天下来,累得人浑身发紧,就再也不想和辛白云说话了,更别谈帮做做家务或是抱抱孩子。辛白云有时想,还真不如当初找个有公婆的,好歹有人搭把手。
真正激化矛盾的是女儿一岁半的时候。有一天早晨,女儿突发高烧,送到医院,确诊为急性呼吸道感染。住院打针,一切就绪,还没看到陈宇航的影子。辛白云又着急又要跑住院的事,一个人抱着孩子不能撒手,忙了一整上午,见十二点都过了陈宇航还没来,心中的那个火啊,就像烧燃的汽油,噌噌往上冒。
女儿躺在病床上打针,辛白云这才可以腾出手来,去门外给陈宇航打电话。刚出门,就看见陈宇航正伸着个脖子到处看,在找病房号。辛白云压在心头的火,就像出膛的子弹,直接朝陈宇航射了过去。
陈宇航,你是不是人啊?有你这么做爸爸的吗?女儿烧成这样,打你手机你不接,发你短信你不来,你心里还有女儿没?还有我们娘俩没?你还来干什么?你给我滚,我不想看到你,女儿更不想看到你。你去上你的课吧,你去和你的学生过吧,你去偷着快活去吧。是不是怕女儿病了麻烦着你了啊?是不是怕苦了你故意不接电话的啊?是不是……
陈宇航张着口,看着辛白云两片发白的嘴唇上下快速地配合着,崩出的字一个比一个难听,他有点蒙了,这是他认识的那个辛白云吗?这是他娶进来的老婆孩儿她妈辛白云吗?他想解释一下,他上午三节课,刚放的学,可他插不上话。于是,他生气地收回自己的目光,不看辛白云,而是侧身进了病房。
辛白云的火正发得痛快,两眼泪水模糊,眼光是虚的,虽睁着,却看不见人。等她觉得火慢慢淡下来,再擦眼一看,前面没有人——陈宇航不见了。她慌忙四周一看,发现陈宇航正坐在女儿床边,用手摸着女儿的头,她的火又上来了。现在假惺惺的父女情深、父爱泛滥有什么用,需要你的时候干什么去了?辛白云急步走到陈宇航身边,一把把他从椅子上推到地上,说,你走你走,这里不需要你,她没有你这个爸爸,你给我走!
陈宇航看着女儿烧得红红的小脸蛋,心疼得不行,心里正内疚着,突然一下,自己就倒在地上了。他慌忙爬起来一看,才明白是辛白云推的,瞬间火冒三丈。他愤怒地压着嗓子向辛白云吼道,你有病啊!说完举起手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