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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读:【一】十二月,白日强烈明亮的阳光仍无法洒进那片房子,总是阴暗中夹杂些许诡异。清晨,透过房间中的小窗口只能看到一点光亮。阳台上的菊花还没凋谢,妖艳地绽放血色花朵。素丽沉静的林月容独自住在这栋房子的五楼中
【一】
十二月,白日强烈明亮的阳光仍无法洒进那片房子,总是阴暗中夹杂些许诡异。清晨,透过房间中的小窗口只能看到一点光亮。阳台上的菊花还没凋谢,妖艳地绽放血色花朵。素丽沉静的林月容独自住在这栋房子的五楼中。
寒风穿梭的夜晚,她总会走过斑马线,快速沿着没有路灯的小巷回到这租屋,然后用钥匙开门按下60瓦灯泡的开关。房间里没有添置电视机,她习惯进门就打开红色的CD机,放断断续续淘来的歌碟或收听电台。音乐飞扬的同时她感觉灵魂也随之跳舞。
接着,在一片音乐声中,她开始活动冰冷的手指,在厨房惬意地做饭,在阳台流利地洗衣,在窗边空旷地幻想……如果还是在大学,她会上完课早早地吃完饭再去泡图书馆,看大量国内外的书籍,沉溺在泡沫般但轻松的时光里。自从读研以后,她鲜少再读文学类作品,只是买花花绿绿的时尚类杂志看。
经历过两次复杂的人际关系后,她对任何人都保持一定距离,习惯在学校融于集体、离校后享受独居。只有这样,她才能保持清醒,用够强大的力量等他。对于她来说,曹子林是她现在生存的目标,但她内心始终缺少安全感和归宿感,如少了指南针的船泊在海面飘荡。
也许她是一个隐形病人,或是长不大的蒲公英的孩子,留恋温存的东西;也许她是怕冷的人类,习惯冬天赖在被窝里,寂寞的睡相带着慵懒。多少个日夜,她脑海里总是回旋着,他们初相见的样子,久久挥之不去……

【二】
四年前,大二的秋天,那个散发菠萝香气的傍晚,林月容被陈可岚挽着手走到食堂的门口。不是为了吃饭,而是为了等人。回忆往事时,她平和而略忧伤。
当陈可岚说要介绍自己老哥认识时,她只是淡淡地微笑。他们相遇,如同剥落的橙子皮一样理所当然。但惊动她的不是陈可岚的老哥,而是站在他旁边的他。陈可岚的笑声瞬间在风中飞扬。林月容别过头看她的笑容,美丽得如一朵金橙色的百合花。自己的缄默和她相比真是黯然失色。
“月容,这是我老哥陈榛浩。”可岚甜甜地向她介绍,语调中带着丝诡异。榛浩伸出右手对她说“你好”,她礼貌性地伸出右手回说“你好。”他停顿了一下又说:“月容,经常听可岚说起你,很高兴认识你。”说着说着不由得加重了手里的力量。月容有些反感,却也不好多说。
可岚识相地抢过她的手,眉开眼笑地向她介绍:“这位啊,是管理系高才生的曹子林,也是我老哥的死党。”他抽着烟满脸严肃,点头向她打招呼,可月容的视线一和他相交汇,心就莫名悸动。他看似冷漠的神情,但眼里闪过的温柔让她端倪出他们才是同类,表面不动声色,内心绚丽如斑斓的海底世界。
四个人行走在路灯初上的校道上。可岚举止间写满了雀跃,叽叽喳喳得闲不下来,开心地说着话。只有她和曹子林少话,静静听他们调侃。当曹子林从口袋里掏出袋装槟榔递给陈榛浩时,她忽然打开话匣,半开玩笑地说:“曹子林,不许偏心,我也要吃槟榔。”他爽快地递给她。只是可岚和榛浩愣住了,诧异地看她。她立即解释:“我九岁开始吃槟榔,偶尔吃吃,你们别大惊小怪!槟榔又不是男人的专列。”
可岚将一句“那是”拖得老长,仿佛以她的这种作为为傲。“我们去干吗?”可岚问他们,接着又说:“不要像个傻瓜似的在校道上瞎逛。”曹子林用一副吊儿郎当又酷得要死的表情说,“去酒吧,我朋友新开了一家,我请客。”
夜色拉长了四个人的身影,可岚哼唱小调的样子至今月容仍记忆忧新。可惜那么单纯的可岚,后来却变得满腹心计又饱含沧桑。

【三】
“酒吧”这个词语常常充斥在现代小说中,而去酒吧更是视为一种生活方式。其实那天不是第一次月容去酒吧,她很适应那种混乱又迷醉的氛围,可是对那些人她向来只观望,不会让自己沉沦进去。酒吧里打扮艳丽的女郎,或掩藏着深沉的寂寞,或欢笑着世俗的嘴脸。
Chump酒吧。子林朋友开的酒吧。很奇怪的名字。英文翻译过来是“木头人”。这个不大不小的空间像个深邃的容器,里面的人不见底。刚进门,可岚不适应吵闹声,拘谨得扯着她的衣角。显然可岚是第一次来酒吧。
子林和榛浩走在前面,很多人和他们打招呼,看来是常客。他们要了个台子,漂亮的吧女过来点燃桌面的蜡烛,并将酒水单递给他们。这时一个高瘦的男子走过来,“子林来了啊,呵,这回带了新马子。”子林吐了个烟圈说,“阿涛,说什么,这两位都是我妹妹。”
“好好好,我说错话了,该罚,雪子拿几扎‘蓝色情缘’的啤酒。”他吩咐吧女。“抽烟吗?两位美女。”阿涛笑着问。“她们都是良家女子,不是你见的那类。”子林微怒制止。“好了,子林,不知者不罪,给人家阿涛老板点面子。这两根烟我收下。”榛浩赶紧打圆场。
月容不插嘴,只在一旁冷静地观望周围。活跃在舞池的疯狂人群,蹲在角落抽烟的善男信女,坐在高脚椅上接吻的大学生,站在吧台边和吧女打情骂俏的客人……这不是市区的大型酒吧,不奢靡却醉生梦死,折射出现代大学生活的幽暗面。他们这代捌零后就是那样成长的。
阿涛敬完酒就走了。可岚藏不住话,问了句:“子林,为什么这家酒吧的老板这么尊敬你?”子林平淡地回答,“因为我在这里投了点钱。”榛浩接着说,“这酒吧名义上是阿涛开的,实际上全部费用都是子林开销。”可岚仍旧不识趣继续问,“那你家里不是很有钱?”榛浩立即拉上可岚的手说,“小姐,不要那么多话。走,哥教你蹦迪去。”又补了一句:“月容,一起去吧。”
“我先坐会,等下去。”她摆了摆手。“子林,反正你不喜欢蹦迪,照顾下她。”榛浩细心地说。子林点了点头。月容不再搭理他们,继续喝自己的酒。这种叫“蓝色情缘”的酒真好喝,愈喝愈上瘾,愈觉得身体轻飘飘的。脑袋在发热,行为举止变得大胆,她趴在桌子上,借着蜡烛的火引点了根他们的烟。他一把夺过来,“女孩子家,抽什么烟?”她反驳,“要你管,我偏要!”
“天啊,你的脸好红,你喝醉了。”他看了下桌面的瓶子,发现剩余的啤酒全被她一个人喝光了。“我没醉,正常得很,只是这里面好闷。”月容扯了扯领子。“小姐,这酒是调了几种酒的混合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