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电话

（一）
正眉飞色舞地讲课的她，突然发现一小学生不太对头，小脑袋侧枕在小胳膊上，迷迷登登地望着黑板。她快步走过去，俯下身子试了试小女孩的额头，亲切地问她怎么了。小女孩说“不爱动弹，头很痛”，泪也跟着流下来了。她心中一惊，想起医生说过小孩子的一般感冒是不会头痛的，也记起了刻骨铭心的那一幕——儿子曾经的一次感冒，也是这样的头痛难受，后来医生诊断为病毒性脑炎。
她做了简单布置之后就匆忙来到办公室，给家长打电话：
老师：喂，您好，我是陈琪的班主任。
家长：赵老师您好！
老师：陈琪头痛，您带她到医院去查一查吧。
家长：她今早也说头痛，我也没当回事。
老师：小孩子感冒一般不会头痛，我建议您还是带她去医院的好，没事不是就放心了吗？
家长：是啊，那我一会过去（有点急了）。
老师：好的，再见。
家长：谢谢老师，再见。
十分钟左右，家长接走了孩子。下午来信请假：孩子得了病毒性脑膜炎，至少要治疗一个星期。她叮嘱家长好好照顾孩子，可以把学习放一放，健康第一。家长倍受感动。

（二）
开学第一天，一切处于混乱之中。她是班主任，包班，一切工作都是自己一个人抗。整理桌椅，清理卫生，分发书本，时刻观察学生的活动情况，等等事宜，唱着独角戏，一口小也没来得及喝。三节课下来，她觉得腿脚酸疼，口干舌燥，头痛欲裂。
盼到了放学。头痛，恶心，饭也吃不下，只想躺着，可又睡不好。就那样难受着捱到了上班时间。
还是一人唱独角戏。头痛地实在不行了，一边揉着太阳穴一边去教导处要求调出一节课，领导说课程表还没排出来，先自己顶着吧。听了这话，头痛的简直要了命。左脸颊发紧，牙也痛，有点要中风的感觉。终于熬到了放学，也等到了课程表的出炉。知道了她每天至少要上三节课，多的时候是五节。
晚上，头痛的趴在床上直哼哼，恶心的想吐。她知道累的老毛病又犯了。半夜爬起来，刚走一步，头就像针扎似的疼起来。药没起什么作用。也不知睡着没有，早上却是爬不起来了。早早地吃上药，本想只要能轻点就去上班，没想到头、牙一直疼。没办法了，只有请假。
她：校长您好，我是赵鬃。
校长：嗯——
她：我实在爬不起来了，头痛的毛病又犯了，头像要炸了一样。
校长：嗯——吃药了？
她：吃了，半个多小时了，也没起作用，今天我实在坚持不了了。
校长：嗯（有点不耐烦）。
之后是一阵长长的盲音，盲音。
后来听说，在会议上，校长说就是不怕你请假，请个代课的工资才八百。意味深长：一天扣三十元，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