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须有
作者:推次时间:2024-11-18 00:19:03热度:0
导读:在文章的开篇,我想学着国外的大作家先谈一谈文章的内容及其他,因为这篇文章所具有的唯一确定的属性只是写作成文的时间,其他的内容要么因为讲述人的众多、所讲述情节的不一,要么因为所叙述内容的发生时间不怎么确
在文章的开篇,我想学着国外的大作家先谈一谈文章的内容及其他,因为这篇文章所具有的唯一确定的属性只是写作成文的时间,其他的内容要么因为讲述人的众多、所讲述情节的不一,要么因为所叙述内容的发生时间不怎么确定、所叙述的人物的真实性难以考证,使其具有了相当程度上的神秘性,以至于有的时候我也懒得不恍惚,竟至于把自己同主人公莫氏联系到了一起。当然,我所要叙述的人物终究是社会中的一个人,或者比社会更确切的说--生活,平淡却使生命赖以为生命而不至于沦落的生活。那么为了使平淡甚至清苦的生活不至于沦于最不齿的境地,我先试着不按时间或者逻辑顺序叙述我们的主人公(基于种种的不确定以及不可考,那就叫他莫须有先生吧?)一生中我个人认为最值得为世人所知也最能满足世人阅读要求的一件事。
那是很后来的一件事了,莫须有住在山里,从二十岁左右的时候就开始了注定要执着一生的教学生涯,至于他的文化水平,没有人提及,我也不好去问别人,反正教小学课程还算宽绰。他为人不躁不愠甚至让人都替他着急,一句话说出来饭菜都凉去大半,或者这与他的职业有密切的联系,如果说话太快,学前班一年级的孩子是跟不上的,而教生字生词更是快不得一点,当然,他说话也完全不像我们平时在电视剧中看到的私塾先生摇头晃脑那般神气活现,只是以一种个人感觉上极为舒服却又颓唐万分的姿势坐在四脚靠背椅上吞吞吐吐,挤眉弄眼,甚或把手放在脸上匀来抹去,有时会挖一挖鼻孔,这些却不怎么让我感到嫌恶,反而觉得亲近有加。
如果说上面所提到的都让人有点丧气的话,那我便要说说他让人感到放心的地方了。比方说,你正在和家里人围着盘子吃饭,他碰巧来了,你要把饭紧来让去给他吃,他却以极为和缓而又满不在乎的反应推开--“我吃了么,你看,我没吃我就会吃的么。”这是女人们一贯比较喜欢他处事的地方,实际上他确实已经吃过,何况这又不是什么饥馑年代。至于男人们,如果你要他吃你的烟,他会问上一句:“有旱烟吗,我吃不惯纸烟。”你便要找了铁烟丝盒和几张早被自家吃旱烟的人撕成长条的作业纸奉上来,他会照着纸条念一两句,有时会称赞你家儿子或孙子的字写的不错,然后把纸条拦三分之二的地方叠一道痕,抓起烟丝均匀地撒到上面,把烟棒攒在手指中间转动着卷起来,最后用舌头润湿纸角粘住,撕去一头拧成细杆的空纸,点火后在嘴里一吸一呐,有时还会问你要你的宝贝烟锅,装烟丝、点火,还是一吸一呐。农村里若不是年轻人也不顾究这些,再说年轻人一般也用不着烟锅这类玩意儿,只是实在好奇或者实在发瘾的时候才会试一试,“这旱烟实在太硬”,便还与你了。男人们对他的这份爽快感到满意,有时候我好奇他们是不是在烟这种东西上曾经产生过过多的共鸣。
那是很以后的事了,他做了一辈子的教师。那是他被调到塬上教书的一件事,时间大概是中秋过后的一个晚上。他原本在自己队里的小学教书,后来由于队里的人家有过半以上都搬到了塬上,小学也就撤了,孩子们无论年龄多小个头多矮也得从家早起贪黑返回,莫先生为了能有个工作也罢,为了能带孩子们上学也罢,和孩子们早晨赶到塬上,中午吃些馍馍,下午放学又沿着虽然不至于狭窄也是很漫长的一段路回家,大概因为有孩子们陪着,他不十分寂寞,何况寂寞于他也无多大意义。
他最为得意的是他不知从什么地方读来或者自己创作的一句话:人既然活着,也就这么一天天地活下去了。流传很广,尤其在老年人的口头禅中出现,他以此来抚慰自己,标志自己的成熟、成长以及义无反顾,于是一天天地活下去了。
后来队里的孩子因为搬迁已经所剩无几,而自己的儿子已上了初中,女儿早不念书了,每天起早贪黑让他觉得大可不必,也就住在了学校,只周末回去一次。无所事事的时候看看小商店门口的棋摊,看看人们玩牌也不失活的清闲。
再后来他又被调到了邻村的一所小学,早先也听过这所小学“不一般”。
起初他仍旧坚持每天回家,早上上塬教书,当然家里已经置了摩托,比之前方便多了。那会儿还是春夏,一入深秋寒气盈盈然而来,这么赶早赶晚也不是办法,况且下了雪又该怎么办,年龄这般大的人了,究竟又有什么抛不开看不穿的。这么想着,前一天便从家里捎了被褥,让学生打扫出一间像样的房子,生活用品、桌子椅子也都齐备,自来水也埋了。心想着今晚把炕烧暖驱一驱寒气,明天铺上褥被就能睡了,不用再费摩托油,不用再费自己奔波的精力。
山里人向来都是身体莽实、心底厚道的,胆子也大,当然也有个别人应该除外。通往塬上的路上,树林一年长得比一年高,对于初行此道的人来说阴森自不必说,如若再听说过这段路程上几起骇人听闻的事故,心里不免要泛起一股凉气。最可怕的是“圈马坪”,以前好像是个马场,最后没有马了,地名却因马留了下来。很多年前,一个男人开三轮车要到对面的塬上去,车在这里出了毛病,他本人带车还有两个八九岁的孩子都翻到了沟里,从此这里成了凶险地,车祸一起接一起,晚上迟归的人也有迷失过的,不过那是山下的川里人。莫须有这些年来经见惯了,不知道是他胆子太大还是过分热衷于生活,起早摸黑地要把这条路踏平,好在没有出过什么事。前一段时间谣传说这山里有狼出没,有人竟然说的有鼻子有眼,大概吧,反正有过野猪,队里几个猎枪户曾经围猎了一只野猪,猎人中的王姓属于那种粗野彪悍型人物,但对莫须有的胆量也罢勇气也罢总是佩服连连,大概他在那段长路上有过什么太过辛酸的经历吧。实际上有很多东西都泛着丝丝的白气,就是夏天冰棍上面的那种白气,蝎子也泛着那种凉丝丝的白气。自从有人捉蝎子卖钱以来,家家户户一路簇拥着要走上这座捉蝎子暴富的独木桥,其实也不能说暴富,这只是夏季的营生,不过是迅速地补贴一下拮据或不拮据生活罢了。
莫须有也不例外,暑假时节,吃过晚饭不久便背上紫光灯,拿上一个盖子上钻了眼的塑料瓶出发,有时和邻近的一块,但也不是多么严格意义上的一块,那样两个人都抓不到多少蝎子的,有时自己一个人出去。映着蓝色的光看草丛中、土隘上被照得发黄的蝎子,然后用自制的竹筷镊子敏捷地夹住放进塑料瓶,严紧盖子。有时伙伴互相对吼几声,心里边就踏实了,一个人的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