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卡尔维诺的梦——新房客
别以为人群是一片汪洋大海,其实不过是条拥挤不堪的河,我们,就是这是这河中靠得很紧的漩涡……每天都可以看见海的日子,我已经过腻了,似乎在石津这样的地方是不可能知道外面世界的人们过的一天与这里有什么不同。
别以为人群是一片汪洋大海,其实不过是条拥挤不堪的河,我们,就是这是这河中靠得很紧的漩涡……每天都可以看见海的日子,我已经过腻了,似乎在石津这样的地方是不可能知道外面世界的人们过的一天与这里有什么不同。还记得梦想开始的地方吗?每天早上我都要在这里散步,会拣一块石头,“啊呀——”用力大喊一声,抛到海里去。然后,昨天就真的不见了,连声音都没有,什么都没有发生。我继续用力的做每一件事,比如用力的呼吸一口新鲜空气,或是用力的在海边疯跑,但是无论我在做什么,当我看到那些停泊在码头里,大大小小的船,我都会停下来……
大大小小的,如同每个人的愿望一样。
第一次想到要离开石津这样一个小港口,想离开家,是在我七岁的时候,邻居家的漂亮姐姐突然不见的那一天。就在星星很多的晚上,姐姐还在阳台晾着衣服,她的笑容像盛放的花,很美很美,我坐在阳台上傻傻地一直到手里的雪糕融化,那是我见过的最美的笑容,至今没有忘记。南瓜在听我说这些事情的时候总是不耐烦地挥挥手,我并不介意,因为她没有看到那天晚上姐姐的笑容。南瓜是我的朋友,从小学到高中毕业一直是同学,所以他也并不介意我管他叫南瓜。
“小海,你很快乐吗?”那天姐姐摸着我的头,弯下腰,弓着身子很认真的问我,头发垂下来,弯弯的。
“恩,快乐啊,像姐姐这样吗?哟喝!我以后要像姐姐一样。”我很没大脑的回答,并且做出类似超人的动作,让姐姐笑了,我觉得很有成就感。我也很想和她一起笑,但是我没有,因为我在换牙。
“像我?像姐姐一样?……每个人都应该有自己的梦想,小海也有的啊。”姐姐没有再看我,她站起来,说了我听不懂的话。这让我开始觉得姐姐离我越来越远。
后来,邻居家的姐姐就真的不见了,那个漂亮的姐姐。据我偷听,姐姐“私奔”去了夜城。我有点生气她为什么不事先告诉我。后来我知道那件事要大家事后知道并且手忙脚乱才算成功。
真的,在石津这样的小地方,早上散步,帮爸爸登记一些来往船只的渔量,坐在办公室里对着一成不变的的大海发呆,听收音机里不属于我这里的新闻,或者去楼下杂货铺帮大婶的忙,赶赶苍蝇什么的,之后又开始新的一天。
一天,两天,三天,一直到……
收音机里传出:“由石津港口至夜城的航线增开两班……”听到这里,我转过头看着那台老式收音机……
每个人都应该有自己的梦想,小海也有的啊……
我偷偷地写了张字条塞给南瓜,告诉他在今天晚饭时再把它给我爸爸看,然后,我提拎着个包,搭上了去夜城的白色轮船。在甲板上我很用力的朝南瓜挥手,嘱咐一脸苦笑的他要记得我啊。
字条上我用我认为最有哲理的话开头:
“生活还在继续,死亡无可避免。
您可爱的女儿要去夜城看看梦想长什么样。
岛海敬上”
拎着我绣有古老民族图案的帆布包,走下甲板的那一刻,我开始清晰地知道自己踏在了一块多么不同的土地上。咸咸的海风吹来不一样的气息。无边无际的,船很高很高的甲板上一些神色匆匆的人搬运着货物,在石津是不可想象的,好像自己住了二十年的故乡是被时间遗忘的地方。有些让人害怕的忙碌。
转身过去,发现此刻的我眼前的世界无限广大,天空中暖暖的白云缓缓移动,脑海里立刻出现一个词——苍穹,曾经遥不可及的词啊。如今想做梦似的置身其中,清晰如此。我的梦想在这里吗?深呼吸一口,挺直了脊背,走进邻居姐姐家寻找幸福的世界。
夜城。一个用半天的时间渲染出颜色的城市,照耀着耀眼眩目的光。
很多人,或许说是孩子,打捞梦想的世界,看得到,摸不着的。
其实,我们,就是这河中靠得很近的旋涡,随时随地都可能相遇。那天,我就遇上了你。
我在一个电线杆上看到了一个女孩找同住人分担房租的招贴,夹杂在一大堆找工作或找人的广告中。就像一大堆的氢气球拽在电线杆上,随时要飞掉。我决定无论如何先找到一个落脚的住地,否则第一天就要露宿街头很打击我的士气……
寻着地址,我找到了在春沧路的公寓,因为不知道会碰到什么样的人,这样的犹豫在抬起敲门的瞬间泛起来。万一,是诳人的呢?或者,这根本就是假的……黑,店?不会吧,自己怎么这样怀疑别人呢,素未谋面的。支着下巴,我就这样站在陌生的房门口自言自语。
“喂,谁啊?”门突然自己打开一点,一个很防备的女声。
“啊,哦,我在外面看到了这里的招贴……”我闻到很浓的泡面的味道,大概她在弄泡面,女孩子吃这东西真不好。连声音都带着这样的温度,怪怪的。
“啊,这样,……你确定要和我同租?”还是很戒备的样子。
“这个,其实现在我说‘不’的话,我就没地方过夜了。”我实话实说,现在是要她信任我的时候。
“恩,很坦白嘛,那么我们事先有约定。因为我先租下的,所以我先说我的约定,没意见吧,不会过分的。”她的声音渐渐软化了一点,至少我想事情还在商量的范围内。
“这,当然,当然没问题。我呢,至少有个躺着睡觉的地方就好。”世界上大概没我那么好的房客了。要求多低啊。
“我的床只能睡一个人——也就是我。所以,你睡哪里,睡什么,什么时候睡都不大关我的事。再有,不可以带无关的人回来过夜,因为会影响到我。其他的家俱、电器,你随意就好……你还不知道我叫什么吧?自我介绍一下,朋友叫我阿含,不吞不吐的含,呵呵。大学刚毕业不久,正在找工作。你呢,新房客?”她说了一大通,语速很快发音又很标准,让我以为是播报什么新闻。
阿含是学新闻的,我后来才知道。
门开了一半,要让我进来,空间足够,但是我背着的挎包有点鼓,她不得不把房门全敞开。看来主角的待遇有时需要道具决定。我走进去,环顾四周——其实根本用不着用“环顾”这个词,因为房间并不大,甚至可以说很小。东西摆放倒是不乱。发现自己根本没办法换鞋子,只好站在原地。“我姓陈,耳东陈,陈岛海。刚从石津来,咳,很高兴见到你。”我总是不停地低头看看自己布满灰尘的鞋子,仿佛我在代表我的鞋子说话。
“翻江倒海?来夜城做什么呢?石津是什么地方?看来没带什么东西来嘛,没带也什么也是好的,很明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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