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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读:顾盼流转很久很久,竟在一个梦里看到真相。潜意识预定要出现的人和终止的关系,始终能够以它独特的方式显示,无需他人参与这个过程,独自完结。针线勾结最后一笔,一副精美春园煮茶刺绣图完成。收拾好凌乱的针线针脚

顾盼流转很久很久,竟在一个梦里看到真相。潜意识预定要出现的人和终止的关系,始终能够以它独特的方式显示,无需他人参与这个过程,独自完结。
针线勾结最后一笔,一副精美春园煮茶刺绣图完成。收拾好凌乱的针线针脚碎布等装进编织篮子,斜阳刚好落下山头。西泠渐渐沉入夜幕之中,重峦叠嶂的山峰长年围堵着这个小小的村庄,与外界保持着距离,独自生长。几十个来自不同地域的居民居住在这个世外桃源的深山里,大都是与世格格不入各有千秋才气性情兼具的人。互不侵扰,互不过问过去,共同生活。人们约定俗成的意愿彼此遵守,没有村长族长,每个人都必须自行管理和构造与他人的格局与这个小团体的融洽,亦可脱离,不受法律规章制度约束。若果侵犯了他人的隐私就必须自行离开这个地方,永不能够回来。
自始至今,西泠还没人进行自我决断的。村民约定俗成的意志坚毅,持守得当。
第一次来到西泠,照就下定决心扎根于此,没想过再离开。这些年,走了很多路,去了很多地方,遇见了很多的人,进行了必要和非必要的交结,联盟,分离。没留下任何痕迹可以追踪,她一如既往的决绝顺受内心的感觉,能够在每个地方建立起来的人际网络之中迅速抽离,恢复孤独无所依傍的状态,似乎她从未来到那些人的生活当中,在旁边观照了整个与自己无关的事情发展趋势与放弃,观察到自身天性的缺陷在一次次颠沛的路途上得以重新磨合破裂撞击坍塌,这是她能够目测到的事实却不能走近触摸。
吃过晚饭,清洁整理好白天里剩下的碎活。天色刚好入夜,深秋凉意渐浓,有浓重的露水匍匐在木桌木凳上,燃起篝火煮清茶,听琴声,品苦茗。阅读泛黄的书信。
事情并非你想象的那样,你从不听取他人的劝解,也不给一丝机会别人解释事情的缘由,这和判定犯人罪名有何区别?照,你明知她的存在并不会成为我们之间和谐相处的障碍,她是昙花,可以给予我瞬间荣耀的光芒,而你是我的精魂,没了你,我活着如同死亡的尸首停摆放在太平间等待着燃烧。你的话,我会好好考虑。给我三个月时间,不,一个月,等我处理完事务,整理好这里的关系,我会去与你相聚。
即便没有筱杉的存在,照也无法与简观维持这种暧昧不清躲在暗影里的关系。它是不受自我控制和接纳的事实,有野生植株的芬芳,却逃避不了衰老死亡的宿命。
芜州,处于中国中原地带,地势平坦,北上有高山,南下有水源,适宜居住养人。大部分原著居民都是北宋时由于战事南下迁徙开辟形成如今的都会,至今仍保留着历朝历代的文化古迹及文化底蕴,生于此地的人天性具备雅气,生性素淡,清宁,不容易接纳和亲近他人。照倾向于密闭疏淡人情的地域人文景观,沉淀着时间的苍老。内里质地厚实且愿意深入的人轻易获得与它的对谈,传授它的涵养。她大多数时候处于路上行走状态,在路上有目的和方向,不致使自己守在鼠目寸光之地,所以她也是盲目的,情愿把生命耗费在未知的路途上。
她从云南丽江避世的工作生活中迁移出来。大学毕业之后,全然断绝与人的联系,放弃长久积累的情分和优势,她明知这种做法不符合社会法则,宁要一意孤行。她骨子里那个女童从未让她对世俗事务妥协顺从,倔强,任性,脾性恶劣,她自然抵不过她的执拗,而事实上照是个无路可去的人,抉择哪一条路都可以抵达,也可随处安身立命。她有坚韧的接受能力,时地的更迭并无法改变她明确的意愿。即便是盲目的。
长久禁足于僻静山区,照习惯了朴素清淡的生活。在芜州仍不改穿亚麻衬衣,亚麻裤,扎马尾,或散乱头发。那天去外贸公司面试,化了淡淡的妆,穿上一件米黄亚麻衬衣,亚麻裤,球鞋。随意懒散的装束,甚不喜繁琐华丽的装扮。她认为接近自然才是贴合自己质地的。偏执且从不觉有何不妥。照要解决最为重要的问题,即是解决自身的问题,只有把自己的问题开辟一条路来才能通达各处,而她得以持续生活下去的便是找一份能提供她衣食的工作。
对于工作,她没有贴切合符规则的定义。它好比一种无形的力量界定的地势,里面的人营营役役受制于自我心底的呼救声及那个圈子里所形成的压迫感,在积累的基础之上索取,攀比,互换,自成一体,又毫无分别地进行。
得到与放弃是同时获得的,世间并无一举两得如人所愿的事,她在作出这样的决定之际就已经晓得。朝九晚五的工作适合都市里碌碌营生的男女,营营役役为一朝功名殊荣,她较之于此种,宁可把自己种植在生长的泥土里,经受自然界风吹雨打,也不情愿穿锦衣,食珍馐,
照自幼孤立成长,在同伴还无知地向父母撒娇的时候,她已学会察言观色,大人一味的顾及自己的财产与快乐,把孩子弃置不顾。只要两人碰面便会发出无休止的争吵和摔破东西瓦解的声音,照慢慢习惯且学会了在争吵中熟视无睹地自娱自乐。有时候三两天也没吃一次饭,大人们也不会知道她是怎么度过的,她的死活似乎从来与他们无关。最好她失踪或死去,那样就不会添堵麻烦。同伴不愿和她玩,取笑她,嘲弄她,打她,侮辱她,她不哭不闹,不笑不语,渐渐地所有人都畏惧她,说她是怪物,被邪物附身,招惹她的人会遭受报应。是,她是怪物。大人也这样说她。
从那时候起,她就决意离开那个乌烟瘴气的局。而钱物是重要的,她珍惜也唾弃。
照和芜州城的工作者一样,朝九晚五,劳劳碌碌,只为生活里的一天三餐,无大志向,势要把路走得回不来,她没有家,不可否认的事实,渡曾抱着瑟瑟发抖的她许诺给她一个安稳暖和的家。幼童的诺言太过真挚却也轻薄,誓死也愿为之奔劳。照与渡形同一体,自身的有与无均可观照对方来映射自己的真实,天性相容,生相神似。
她们始于一碗红米粥。是旧时代的老人们藏下来的食物,粗糙,有沙粒。渡从家里端出来给照喝,拉着照到门前浓密的竹林里。坐在秋千架上,照不知道是怎样吞咽下那碗红米粥,如同饮血,甘甜清凉饱足。她是第一次知道米除了白色还有红色的,只是鲜少,大都作古或者不受众人欢心。
渡。率直寡言。无争于世。孤身立命。孝贤清冷。淡漠人情。赤身行天地,无畏无惧,无悲无喜。相互量度,各自成城。照和渡皆因天性使然,走在末路之上,唯一牵系彼此的是历史的既定与文字的纠葛。
信件依旧如期而至。收信,读信,回信成了庸常生活的一处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