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童年

我的童年

停景小说2025-02-02 04:10:53
一1937年,乌云笼罩神州,日寇的铁蹄蹂躏东北,虎视眈眈注视华北、北京,随时准备发动更大规模的侵华战争。这一年的3月18日,我来到人间,来到多灾多难的华夏大地,降生在汉刘邦的故乡,古城小沛西北25里的

1937年,乌云笼罩神州,日寇的铁蹄蹂躏东北,虎视眈眈注视华北、北京,随时准备发动更大规模的侵华战争。这一年的3月18日,我来到人间,来到多灾多难的华夏大地,降生在汉刘邦的故乡,古城小沛西北25里的一个村庄——刘码头。这将预示着我的一生,注定随着祖国的命运成长、壮大。
刘码头在微山湖西边,离微山湖只有十几里路。在几个世纪前,这里是一片汪洋,是货物集散地。后来,湖水渐退,成了现在的村庄。
刘码头是个大村,有几百户人家。一条土路将村子南北分开。习惯上人们把村子分成东头、西头。东头有两户地主,多姓刘;西头杂姓。虽属同村,两头百姓处事有异;东头人精明,善于钻营,多经商;西头人质朴、眼光短,多务农。我家祖宅在村子中间,但属西头人。1946年父母从祖宅迁出,在村西头庄外安家,成为村外的独户。
紧挨新家的东边,有一棵大柳树,树龄近百年,树身两搂多粗,树冠遮云蔽日,像把巨伞。盛夏,枝叶繁茂,凉风习习,是全村男女下地必经之处。闲暇时,人们常常聚集树下乘凉、聊天。听老人讲,树上有柳树大仙,是我家供奉的主要神仙之一。上个世纪70年代,据说大仙已去,树就枯死了。
家门南面,有一片坟地,这是我家的祖坟。坟地里有10几棵翠绿的柏树,坟地周围全是肥沃的良田。最大的一座坟前,立着一块石碑,上面刻着:光绪三十一年,嗣男继坤立。还有一张石床、几个石墩,是我假期休闲看书的佳处。文化大革命中,被“造反派”当作“四旧”毁掉了。
我的祖父名继坤,他是远近闻名的扎纸匠,也是出色的画师。他无师自通,画得山水、猛兽、人物神像栩栩如生。
父亲名敦广,他没有文化,为人正派,凡事不甘落后,一生务农。他的唯一嗜好就是喜欢养鸟,到了老年兴趣不减。父亲从祖父那里学得扎纸绝活,扎得纸牛、纸马,如真的一般。
母亲,孙杜氏,为人忠厚善良,性情温顺。她从来没有给子女发过脾气,从来没有和邻居闹过矛盾,含辛茹苦地度过了一生。
祖父的聪颖,父母的为人,对我影响很大。后来,我学习和工作中取得的点滴成绩都得益于祖父、父母的教育。
几十年后,我仍不忘可爱的家乡,怀念慈祥的父母,牵挂善良的父老乡亲。


我有一个哥哥,一个弟弟,祖父和我们生活在一起,靠几亩薄田艰难地度日。
在我4岁那年,一场大祸降临我家。我们兄弟3人,相继染上天花。那时穷乡僻野,无药可治,只有求神拜佛,听天由命。不久8岁的哥哥和两岁的弟弟先后夭折。我的症状轻微,逃过这一劫难。这时家里只剩下我一个孩子,所以显得格外娇贵。
从我记事起,我就觉得自己比较幸福。所谓幸福,无非是逢年过节给我做件粗布新衣服,父亲赶集给我捎点零食,或一个烧饼、几根油条,或一串水煎包子。有时傍晚喝上一碗村里卖的羊肉汤丸子,就是最大的享受。
听大人讲,我小时候忒讨气,又聪明可爱,挺招人喜欢。
我家邻居有贵大娘,五十多岁,烂眼子、撅着嘴,头上几撮稀疏的黄发,整天捂着个黑毛巾,大热天也不摘掉。她有一个女儿叫六景,比我大五六岁,她非常喜欢我,常带我出去玩耍,给我讲故事,教我唱儿歌。好多儿歌我学几遍就会。时至今日我能背诵的俗理、儿歌,多数是六景姐姐教给我的。
记得清明节刚过,有一天上午,我刚吃过早饭,从家里出来,走到街上,心里忽然高兴起来。我连跑带颠,随手捡根木棍,见狗打狗,见鸡撵鸡。打得狗嗷嗷叫着逃跑;撵得鸡咯咯咯地满街乱飞。我看见路上的砖头和土块,也觉得不顺眼,就用脚踢开。我一个人在街上玩了半天,渐渐觉得无味,就去找铁蛋、三端,我们一起去掏乌鸦蛋。三端从家里偷出四个鸡蛋,铁蛋从地里拔来一大把麦苖。我们将麦苗捣碎,把鸡蛋染成绿色。我爬上柳树,把乌鸦窝里的蛋取出来,换上鸡蛋,让乌鸦代替母鸡孵小鸡。我爷爷说过,乌鸦孵出的小鸡,长大了异常凶猛。
我在街上玩了一上午,快吃午饭的时候向家里走去。我刚到家门口,看见有贵大娘正在和人聊天,她连说带笑,非常高兴。我走过来,甜甜地叫了声:“大娘。”她眉开眼笑地看了我一眼,继续说话。这时我忽然对她的头发感兴趣,于是我悄悄地走到她的背后,趁她不注意,用一根木棒将她的头巾挑起,扔到她家篱笆墙里。她口里骂着,转身就来揪我,一把没抓住,我拔腿就跑,站得远远的望着她发笑。
过年时,大人常聚在一起推牌九赌博,我也围在外边看热闹。我们小孩常玩“砸铜钱”。就是先把钱放在一高一低的两块砖上,再用铜钱去砸,从砖上砸掉归己。小孩与小孩玩,有输有赢。小孩与大人玩,准输无疑。有一次我和本立玩砸铜钱,他比我大十几岁,所以不一会,他就把我的铜钱赢光了。我心里难过,不让他走。他把铜钱全还给我,我不要,非要和他继续玩不可。没法,他只好陪我继续玩下去,直到我把铜钱全部“赢”回来,才高高兴兴地回家了。


1944年,日本鬼子和汉奸队,常窜到乡下抢掠百姓财物,闹得人心惶惶。老百姓盼望微山湖飞虎队开过来打跑日伪军。不久,我们这里开过来一队新四军,成立抗日联合政府,组织农协会、妇救会、姊妹团、儿童团,开展抗日救亡运动。我参加了儿童团。那时我头戴白兰相间六块瓦军帽,身穿家织粗布白衬衫,腰束暗红色皮带,肩扛红樱枪,站岗放哨,好不威风。
那时,联合政府除组织自卫队护村外,还经常组织群众斗争恶霸地主和汉奸,而且各村轮流斗。
有一次,轮到斗争我村地主刘书贵。会场就在村北大坑里(水已干),外村人也参加。当时坑上坑下、屋顶树杈,全站满了人。儿童团、姊妹团排好队伍,站在会场中间。会场内人头窜动,红旗招展,歌声嘹亮,非常热闹。
斗争大会开始。大会主席一声高叫:“把地主刘书贵带上来!”
老地主刘书贵被二个青年押送到土台,他耷拉着脑袋,没有了往日威风。台下一阵骚动,不一会平静下来。这时,儿童团带头高呼:“打倒地主!”“消灭剥削!”“还我土地!”“减租减息!”
接着,老百姓一个一个上台,与地主算账,控诉地主刘书贵伙同恶霸儿子刘孝祖剥削佃户、欺压百姓的罪行,说到伤心处,不少人流下泪来。
 斗争大会很快进入高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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