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拴住嫖娼罚款五千，钱是和生给他出的。
和生送走了拴住，一面开着车一面想交差的办法。这五千块钱说好住哥出来就给的，没想到钱没还，去省城走了。怎么办？自己给她打欠条，然后写上拴住的名字。不行，自己的字写得像蝎子爬，鸣翠一眼就会认出来。请四叔写，四叔那字好是好，就是太好，还带些老写法，拴住哥他写不出，一看还得露馅。想着想着车子又回到了刘集镇，和生突然来了灵感，找福水呀！叫他给开个假借条不就得了。他心里一阵高兴，那大姑娘美来大姑娘浪的小曲他就又唱开了。

福水的家电门市部和服装门市部紧挨着，在刘集镇的中心十字街西北。这里是上民惠县和乡政府的必经之路，人流密集。逢一六大集，那真是人山人海，川流不息。有了人就有了一切，也就有了顾客。有了顾客就不愁挣不到钱，发不了财。福水两口子干的很带劲，自己给自己当老板，自己给自己打工，累也不觉得累，苦也不觉得苦。晚上一数挣的票子，心里那个甜。眼下国家正推行家电下乡政策，人们买家电的特别多，过了年虽然是家电的淡季，买冰箱电视机的仍是络绎不绝。这不，实在忙不过来福水家水凤就叫她娘家妹妹水云来帮忙。说帮忙是好听，水凤不会亏待自己的妹妹，一个月给她开两千元的工资。水云十九，人长的水灵，个子不高，小巧玲珑的人见人爱。水凤把服装这块就交给她妹妹水云打理。她自己两边游逛，那边忙她就去那边。

刚从服装店里出来，正看到和生的车停在了门前。她想，准是还他兄弟和祥按得太阳能钱，脸上的笑容就特别灿烂。说，和生哥，好长时间没见到你，快屋里坐。说着把他让到了家电门市部里。福水说，来了和生哥。和祥哥出院没有？福水提和祥也是为了往太阳能上引。和生头脑简单，那能想那么深啊，说早出院了，又去给牛大炮当小工的了。牛大炮，是牛秋他哥牛春的儿子，在县城当包工头。

水凤给和生沏了一缸子茶水，端到和生面前说，我一猜就知道你干啥来了和生哥。

和生纳闷，想，拴住嫖娼的事她知道了。消息可真灵通，好了，那就直说吧。

福水，拴住哥嫖娼逮着罚他五千块钱，我撒谎和鸣翠借的。把他保出来了，他到好，五千块钱没还我，一蹦二百八，跑省城找小月去了，我可怎么和鸣翠交待呀？这不，我想到了你，你帮哥个忙，写一个假借条，写上拴住哥的名字，我回去好和鸣翠交差。

福水还没说话，水凤说，那可不行，万一以后拴住哥不认账，告到法院，一查笔迹还不赖到我们的头上啊。

栓住哥什么时候嫖娼被抓的，你讲讲听听。

和生心想，说漏了。说，昨天中午，喝了点酒，想去白月亮洗洗，结果......

水凤说，活该，这拴住哥也是太黄了，跟兰芳打离婚，玩小月，玩够了小月，又玩小姐，你说世界上那里找这么操蛋的男人啊，这还是人干的事吗？说完斜着眼睛看看福水，这预防针算扎进去了。

和生不好意思回答，毕竟他和拴住不错啊，他不能说拴住的坏话。

水凤又说，听说乡里由主任带着计生办的人去省城，强迫小月流产。流了产还给小月带上了节育环是真的吗？

和生说，没听说。

水凤说，鸣翠嫂子管计划生育你能不知道？

和生说，生孩子的事我知道那么多干啥？

水凤说，我看乡里办的对，大闺女都像小月似的乱生孩子，国家还不乱了套啊。

那边水云叫水凤，姐，你过来，这面人多，我忙不过了。水凤忙起来说，光顾和和生哥说话了，把正事忘了。走到半路又折回来说，和生哥，和祥安得那太阳能钱该给俺了吧。福水说，去吧去吧，忙你的去吧，和生哥开着大汽车，开着大经销还欠下你哪两千多块钱，真是的。水凤说，我不是这个意思，没有不要紧，你可给我个话呀，到底谁还？

那边又叫，姐，你怎么还不来呀？水凤说，来了，来了。小跑着出去了。

和生觉得有点尴尬，留也不是，走也不是。

福水说，和生哥，别听她瞎胡叨叨，我给你写上。

借条，今拴住因打架交罚款借到刘鸣翠现金五千元整。借款人：王拴住，年月日。

和生说，谢谢你兄弟，我回去把太阳能的事和鸣翠说说，叫她马上还你。

福水说，不着急，不着急。

和生没有再和水凤告别，就开车走了。

刚才还高高兴兴的，再开起车来，不知怎么，高兴劲没了。


二
和生回到家见门锁着，用钥匙开开大门。心想，鸣翠上那里去了？打她手机，没人接，正想再打一遍，见鸣翠推着电动车满面春风的回来了。电动车上还带着个大奖牌。和生想，准时开会受奖励了。忙接过鸣翠手里的电动车说，又受奖了？鸣翠得意地说，那是，还有奖金呢，看，说着在衣兜里掏出一叠百元的票子，在和生面前晃了晃说，整整一千元。和生说，我老婆真厉害，说着趁鸣翠不注意，在她脸上亲了一下。

鸣翠今天中午参加了乡里的计划生育工作总结表彰会。牛王村被评为刘集乡计划生育工作先进集体，刘明翠被评为刘集乡计划生育工作先进个人。全乡总共五名，她就是其中之一。刘乡长也参加了大会，还亲自给她颁发了奖牌。刘乡长在会上讲话表扬她，说她工作积极性高，责任心强，是全乡计生工作的先进典型，还对乡宣传组的王组长说，要写篇报道，登载民惠报上。后面说的什么，鸣翠激动地都忘了。对了，还发了文件让登记独生子女和没有超生的夫妇名单，说是乡里要给他们发计划生育奖励金，每月都有，让各村做好登记，月底报到计生办审批。

散会后，计生办的李姐说，鸣翠，过来坐坐再走。李姐就是去省城回来说福泉哥和大月关系不一般的那位。鸣翠说，不了，我家没人，小卖部还关着呢.李姐说，过来，我问你点事，鸣翠就不好再拒绝了进了屋，关好门，李姐说，大月怀孕了，你知不知道。鸣翠说，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