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聋哑女
这么漂亮的一个女郎,竟然是个聋哑女。聋哑女先是“矣矣啊啊——”用手势同看门老头作了一番交涉,然后就长驱直入厂长室,冲着正在打电话的厂长打了一个手势,然后,从自己的裤兜里掏出纸笔,就写起字来。厂长这一惊
这么漂亮的一个女郎,竟然是个聋哑女。聋哑女先是“矣矣啊啊——”用手势同看门老头作了一番交涉,然后就长驱直入厂长室,冲着正在打电话的厂长打了一个手势,然后,从自己的裤兜里掏出纸笔,就写起字来。厂长这一惊非同小可:小厂三百多号人中,年轻的女郎少说也占一半,然而,其漂亮程度竟然没有一个可以与眼前的这位聋哑女相匹敌。
“这个女人简直就像是《西游记》里的白骨精。”厂长暗想。
这时候,聋哑女已经龙飞凤舞写就一张纸条:
“厂长大人,打扰你的工作了。我是‘太空福利厂’的一名产品推销员……。”
在厂长“大人”看纸条的当儿,聋哑女又不慌不忙地从她随身背着的一只挎包里,掏出了身份证、工作证、介绍信等花花绿绿的证件一大堆,此外还有几张布织的画——也不知道这到底应该称呼什么画——向厂长比划。
厂长的眉头皱起来了。这些年,各种名目繁多的福利厂,专门找一些年轻漂亮的女郎,外出推销她们的所谓的“产品”(大多数都是一些劣质产品),而且,这些年轻的女郎,绝大多数都是一些聋哑女。真不知道这么多的“聋哑女”到底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厂长想起了去年,六月里的一天,一个聋哑女来推销一种质地十分低劣的两用笔,价格却相当昂贵。购买这种产品,固然是带有某种赞助性质的(这些聋哑女出门推销产品,大抵都有某种募捐性质)。厂长一狠心,花了一千元购买了若干这种两用笔,谁知道一个月不到,这些笔就前赴后继,一个个“命赴黄泉,”其中的一些,打开以后干脆就一点都不能写。办公室的“笔杆们”怨声载道。厂长蓦然之间想到这个,遂脱口而出说了这么一句:
“不需要!”
又猛然醒悟,眼前的这位几乎可以说是“摩登”的女郎,其实是个“聋哑女,”厂长不懂“哑语,”好在这个聋哑女认识字。白纸黑字,于是,厂长顺手从桌子上拿过一张稿纸,厂长的心里甚至还带了一丝遗憾,厂长在那张纸上写道:
“我们不需要这种东西。”
是的,这种乱七八糟的“布画,”不要说是买了,就是白分给职工,恐怕也没有几个人会要。既不能当年终奖的奖品,也不能在厂里的各个科室的墙壁上张挂。厂长写完字给聋哑女看,转身就想走,谁知道聋哑女却热情地一把拉住了厂长的衣袖。矣!矣!矣!这一幕要是被厂长的夫人看见……年轻的厂长脸红了。
聋哑女一手紧紧地拉住厂长的衣袖,那样子大有一种不依不饶的气势。聋哑女的另外一只手,继续在她的一个小本子上“操练”:
“请你一定要购买一点我们的产品。”
厂长坚持不要,聋哑女却“啊啊——”连声。厂长无奈,只好又一次拿过纸笔,像《牡丹对课》一样跟她“对课,”或者说是“对对子。”聋哑女出了“上联,”厂长不得不对出“下联。”厂长忽然福至心灵想到了一个“金蝉脱壳“之计,此外还有三十六计当中的另外一计,”三十六计走为上计。厂长想摆脱聋哑女的纠缠,遂写:
“下次吧,下次。下次我一定会买一点你的产品。”
聋哑女却写:
“下次,下次我就不来了。”
聋哑女的话是写在她自己的一个小本本(便笺)上的,写完一张,马上撕下来交给厂长看。
厂长的眉头紧皱。
末了,这个聋哑女甚至干脆直截了当向厂长发起了政治攻势:
“残疾人需要社会关怀。你购买一点我们残疾人生产的产品,就是对于我们残疾人,这个特殊人群的一种特殊关怀。”
厂长心理依然犹豫不决。
这个时候,聋哑女又补充了这么一句:
“如果厂长大人,真的不愿意购买我们残疾人生产的产品,那么,能否捐助一点钱?多少不论。全凭厂长大人,大发慈悲,一片好心。大人大量。”
厂长心中忐忑。
聋哑女写了最后一句:
“俗话说:好有好报。祝福厂长大人,好人一生平安!”
聋哑女那芊芊玉手,几乎一直拉着厂长的衣领不放。厂长急了,这一幕让人瞧见多不好意思。厂长终于心里一软,同意捐助五十元。厂长写了一张条子,然后,让聋哑女直接到财务科取钱。
厂长大人好不容易摆脱了这个“聋哑女”的纠缠。
……
俄顷,“聋哑女”出了这家镇办小厂的门。刚出门口不远,“聋哑女”就愤然骂了一句厂长大人:
“呸!他妈的!小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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