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

“这儿疼吗？那这儿呢？好了，把衣服放下来吧。从拍的片子来看，没有发现明显的伤痕。孩子对刚刚询问的回答，也证明他没有什么大碍。”医生检查完之后，说道。
他长舒了一口气，赶紧说：“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什么没有大碍？！让电动车撞那么一下子，孩子都从车子上摔下来了，能没有事儿？！”旁边一个中年妇女大声嚎叫了起来。随后，她一把把刚接受完医生检查的小男孩儿揽在怀里，问：“源源，你说实话，你膝盖疼吗？”
孩子摇头。
“那这儿呢？”妇女又问，这次明显提高了声调。
“不疼。”
“这儿呢？”这三个字，女人几乎是咬着牙问的，同时她的手也放到了男孩儿的小腿上。
“疼，疼，这儿疼。”男孩儿突然痛苦地喊叫起来。
“你看，我就说吧，怎么可能什么事儿都没有？”
他今天早上骑着一辆电瓶车进城，要去一家银行办理贷款，正赶上早出行高峰，他拐弯的时候没注意，撞到了这对也骑着车子的母子。事发后，他赶紧下车，询问孩子的伤情，并不住地赔礼道歉。孩子的母亲执意要来医院拍片做检查，孩子说：“妈，我不疼，你快送我去学校吧，我还要代表班级到升旗仪式上当护旗手呢。”
孩子的请求并未得到他妈的同意，反而被妇女呵斥：“你给我闭嘴！”
现在，他、妇女和孩子就在医生的办公室里。
“大姐，撞到您和孩子真是我的不对，我向您赔不是了，您看这事儿……”他小心翼翼地问道。
“什么也别说了，孩子现在说小腿疼，你刚才也听到了，这样吧，你拿五百块钱，这事儿就算完了。”
为了尽快脱身并平复自己撞伤孩子的内疚感，他只能掏出了钱。
医院大门口儿，妇女领着孩子走向存车处，孩子跨上车后座的时候，疼得倒吸了一口凉气，龇牙咧嘴地呻吟着。
“你怎么了？”妇女回过头来问道。
“妈，我的小腿有些疼。”
“刚才不是没撞上你吗？你落地的时候也没摔着啊！”
“对，是没撞上，可你刚才不是掐了我一下吗？”

字数：745
时间：201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