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长安
作者:换变时间:2024-11-25 21:31:18热度:0
导读:西北望长安,可怜无数山。-她嫁给他那一天,荷花开满。以盛放的姿态来迎接这场婚礼。-她透过那些花纹繁琐的重重红色帷幕看到那少年的模样。鲜衣怒马。-十里街道被欢呼的人们填满,迎亲的队伍缓缓前行。她记得那花
西北望长安,可怜无数山。-
她嫁给他那一天,荷花开满。以盛放的姿态来迎接这场婚礼。-
她透过那些花纹繁琐的重重红色帷幕看到那少年的模样。鲜衣怒马。-
十里街道被欢呼的人们填满,迎亲的队伍缓缓前行。她记得那花雨扬扬洒洒了整整一天。-
她突然之间就落了泪,帘外却是渐行渐远的繁华。她好像听到一个女子千年寂寂地唱着:陌上花开,可缓缓归矣。只是她知道,他却不是她的陌上少年。他是王,是帝,同时也是不属于她一个人的天。-
他对她很好,很好。好的让她以为可以忘了心里的那道疤痕。-
其实她是明白的,也只有自己清楚那个人在她心里的位置。那些伤疤像是长在竹篱笆上的藤蔓,不止不休。也许,至死方休。-
他喜欢看她在月下起舞,这时候的他会很安静地吹着陨,安静地看她抛落长长水袖在月光下对他回眸浅笑。花园里的花开了满地,花瓣飞扬成他迎娶她那天的春色数墙。-
他突然就想起谁曾经说过的:三生三世,十里桃花。-
也许三生也还拼凑不够他和她的碧落黄泉。-
流年静静流过,带走的是一曲词,半支舞。-
他听她说,剩下的那半支要等到她从长安回来再跳给他看。-
她的笑容浅淡,只是却有着谁也看不懂的悲伤。即使那个人是他,即使他是她的夫。-
他只是知道他只要等她就好,因为她的那句话他把它当做了她对自己的承诺,她一定会回来的一个许诺。-
她离开长安的时候,马车缓缓。归去的地方,是没有他的地方。-
他站在百尺高台,恍然间就感到高处不胜寒。-
即使弃了天下又何妨?即使失了自由更如何?他只要她好,就已足矣。-
望着那乘着她的车队渐渐远归,他苦笑。她始终连一回首也没有留给自己呢,也许在她心里自己早已经是已故的旧人罢了。可是心不甘呢,他不是不能够看着她和他的花前月下共卿欢,毕竟只要她好,自己的那些彻骨寒的疼痛又算得了什么?他只是不想看到她在那檐牙高琢的宫闱里不快乐。也许对于自己来说她的一切早就重过了天下,重过了自己曾经那么渴望的自由。-
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看来自己终有一天要为了这女子丧了性命。-
那队马车早就只剩下一个小小的黑点在天际远行,那里有等着她的人,那个男人,也许,会比自己更配她吧。-
一方锦帕从白色的里襟里露了出来,他伸手抚摸着那离心脏最近的地方,小心翼翼。宛若曾经她用它拭擦自己脸颊的模样。-
也许,自己也该离开长安了。没有她的长安,哪里可以长安?-
夕阳落下的余晕,一骑一人离开了那盛世浮欢的地方。-
有她的地方就是谁的天涯。-
她从长安归来的时候,他在她经常待的房殿里寻找她的影子。-
当她逆光站在他的面前的时候,他突然就胆怯了。她离开有多久了?久的让他竟然忘了时间。可唯一不肯忘记的是,她还欠他半支舞。-
直到她真真切切站在他面前的时候,他才突然把她拥在怀里。她是他的药,没有药引的毒。-
在他仿佛要把她嵌进自己身体里的时候,他听到她在他耳边轻轻地问:如果,我这次永远留在了长安,你,会怎么办?-
恐慌突然绽放,这个问题一直是他避而不见的话题。他怕了,他承认自己在关于她的事情上突然就害怕了,如同害怕失去珍贵物品的孩子。-
踏平长安。-
在一声叹息里,她听到他如是说。-
只是那四个字却可以囚禁一个女人的一生。-
月下,她为他补完整了那支舞。月华倾泻,他不知道他的那句回答安定了她漂泊半世年华的心,她为他抛弃那些浮沉。而她不知道的却是这时候的长安,却正有一位故人匆匆赶来。为的只是守望她这朵乱世浮萍。-
她早知道他是帝王,不是属于自己一个人的帝王。-
况且,爱情,自古以来都会被拿来分割的。于她,于他,于他们。-
他宠幸了别的女子,她不想说那是男儿薄幸,只是那里真的会是很痛。她明白在他们之间的那条愈益艰深的鸿沟是再也愈合不了。就像是她自己一样,爱上他就再也不是以前的自己,就再也做不到云淡风轻。-
他不是不知道她在多少个夜里偷偷躲起来一个人哭泣,他不是不心疼她,他不是说真的忘了那些花下月前的风月。只是疑人不用,这是自古帝王之道。-
他一直在等待她的那个解释,一年不行就用两年,两年不行还有第三年,如果她不解释,那么他会等完这个今生,不要忘了他还有下一个下下一个三生三世用来等她的一个答案。-
她不知道他在看到她终于在自己面前放下身段主动和他求和的时候心里有都么狂喜。只是这种狂喜却又被她生生扯断。她仍旧有着自己不能知道的秘密,那么他又算得了什么?在她心里自己又算得了什么?-
更何况这个时候他来了,朝堂之上即使他遮盖了本有的面目,他还是认出了他。只是他想看看她对那个人的态度,他不明白自己究竟是为什么就是渴望能够知道他和他在她心底究竟谁轻谁重。-
他看到她在看到他那一瞬间的震惊,慌乱以及那不加掩饰的欣喜。感觉疲惫而难过。-
而他在看到她望着身边的那个他委屈,伤心,却又强忍欢心的模样。意识到回不去了,真的回不去了,她爱上了那个男人,成为她的夫的男人,成为帝王的男人。-
他终是早她一步离开。-
他走的那天,她和他早已入住长安。-
只是得到天下的时候却只剩下她一个人独画江山。-
她记得那天是浅浅的墨色,萧索的凉风吹冷了她一颗心。即使身边有另一个男人陪着她,可她还是感到彻骨的寒意。-
她看到十里长安街,白色的挽幛-和着白色的纸钱,像是残破的雨蝶,就那么潇潇索索地落下。落满了谁的一整个江湖。-
那惨白的场景渐渐融合成当初他鲜衣怒马迎娶的样子。锁呐声声、花红满地,只是一个回首却已清明天。曲子换了调子,倾尽朱颜红。生别,碎时年月里的生别离。只留下谁若寒鸦,独自守着清风年月。-
他一直在她身边陪她,直到那年春天。-
若初见,她像初初相逢时对他翩然一笑然后就闭上了眼睛。-
他守在她的素色帷幕前笑的淡若轻风。-
那个女人,就那么轻易走了。留给他一座空城,长安、长安。-
百尺高台,他如当面